第十章 記憶的符號(2 / 3)

南宮優希的眼淚默默地滾落下來,聲音顫抖,良久,她努力止住眼淚,發出小鳥兒受傷般的聲音說:“我會祝福你們的,澈哥哥,希望你和公主殿下能夠一直幸福下去。”

玄澈微笑道:“我們會的,謝謝你。”

南宮優希努力擠出一抹微笑,像風中的梔子花一樣楚楚可憐:“這樣我就能放心了,澈哥哥過得幸福,我……我也會覺得幸福……隻有公主殿下這樣完美的女孩子才配得上澈哥哥,這樣,真的很好……”話還沒說完,南宮優希的眼淚又無聲地從眼眶裏滾落下來。

這樣一幅美人垂淚的唯美畫麵,姬拉卻看得要爆炸了——這是勾引,說這種話分明就是要激起澈的愧疚!真是怪了,澈和她既沒婚約,也非戀人關係,她跑來王宮表演什麼“你過得幸福我就幸福”的悲情劇啊?

姬拉確定自己討厭像南宮優希這樣的女孩子。

如果南宮優希也喜歡澈,那麼就大聲說出來,大大方方地向她宣戰。這樣做作的風格實在礙眼。

“說完了吧?那我們要走了。”姬拉握著玄澈的手,準備離開,忽然又看了南宮優希一眼,淡漠地說,“對了,下次進宮請注意禮儀,這個地方不適合等人。如果下次有事找我,可以請侍女帶你到我的宮殿。”

說完這些話,姬拉和玄澈離開了。

玄澈看不見他們身後的南宮優希是什麼表情,但他看得到姬拉氣惱得想咬人的表情。一回到自己的宮殿,她就喝了兩大杯冷水,喃喃自語說:“最討厭這種愛演戲的貴族了!裝什麼柔弱無辜啊,我也會!”

玄澈雙臂環抱,站在落地窗前,笑道:“我和她就說了一句話。”

“那又怎麼樣,就算隻說一個字,也是見了麵!知道眼神和眼神的交流多麼危險嗎?你沒看到南宮優希的眼淚掉得多麼唯美淒楚嗎?你們要是沒有什麼不清白的關係,她為什麼要做出一副被拋棄的模樣?”姬拉快氣瘋了,像隻全身的毛都豎起來的小貓,氣衝衝地撞到玄澈的懷裏,狠狠地咬住他的手臂。

玄澈悶哼一聲:“姬拉,你在無理取鬧。”

“我沒有,是你跟南宮優希走得太近!”

玄澈輕輕地歎氣:“我這幾年一直在海外,和優希見麵的次數不多。小時候關係可能好一點兒,不過我和椎真一樣,隻是把她當親人。”

姬拉冷哼:“勉強接受你的解釋。”

3

兩個月後。

公主殿下和玄澈的戀情發展得很順利。至於讓公主殿下煩心的南宮優希,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出現了。因為姬拉的關係,玄澈也結束了留學生涯,留在國內,並已轉學到姬拉所在的貴族學院。

有消息傳出,公主殿下和玄親王殿下的婚禮將近。

姬拉最近的心情非常好,整個人似乎都幸福得要飄起來了,甚至因為當初北司辰的關係而墜馬的事情也大方地不去計較,生怕自己的報複手段嚇到玄澈,讓戀人誤會自己是個惡毒的“女巫”。

天高氣爽,雲淡風清。

這樣一個適合約會的時間裏,姬拉所在的學院卻發生了一件轟動的大事情,媒體更是蜂擁而上,生怕比別家的記者晚到一步,采訪不到獨家新聞——特優班的南宮優希因為絕食而暈倒了!

姬拉聽到消息的時候,第一個念頭就是——惡作劇吧?

打開電視,全部是在播報南宮優希暈倒的事情。鏡頭裏,是救護車的紅燈,還有尹椎真擔憂的麵容。姬拉以前見過尹椎真,不過沒有交談過,所以她對這個金發美少年的印象不深,但他和玄澈的關係很好,聽說是個好弟弟,很照顧南宮優希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姐姐。

姬拉關了電視,撥通玄澈的電話,戀人果然也在醫院,溫和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倦:“優希還沒從手術室裏出來,椎真的情緒很不穩定,我在這裏陪他。你不用擔心我,我很快就回去。”

掛斷電話之後,姬拉一直很不安。

她有種強烈的預感,事情不會如此簡單地結束。

隨後兩天,南宮優希仍然沒有清醒。

少女的私密日記被公開,是照顧南宮優希的女仆偷偷發給媒體的,女仆說她無法再眼睜睜地看著大小姐被喜歡的人漠視。

日記裏是少女長達十年的暗戀史,她說,他們的婚約雖然是口頭上的,並非正式,但她一直期盼著成為他的新娘。然而,十年後,他回來了,卻和美麗的公主殿下在宴會裏一見鍾情,忘記了幼年的婚約。

她說,她不怨恨他,也不怨恨美麗的公主,她衷心地祝福他們的戀情能夠永遠幸福美滿,因為她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他過得幸福,即便他的幸福沒有她的參與。然而,傳出他們即將舉辦婚禮的消息,她還是嫉妒了,心裏難過得要命,所以,在這種痛苦的煎熬裏,她早已食不知味,從而變得無法進食。

這本私密日記的公開,掀起了巨大風波。

報道的標題甚至是——“王室醜聞,公主殿下奪人所愛”。陛下在謠言傳開的第一時間裏阻止事件的蔓延,但這次的緋聞給王室的形象造成了巨大的損害,姬拉被罰跪靜思,禁止她與玄澈見麵。

玄澈在國民前的形象本是溫文爾雅,深受國民喜愛的,但因為南宮優希絕食暈倒事件,成了眾矢之的,百口莫辨。

姬拉被關禁閉的第二天,南宮優希終於清醒過來,然而依舊拒絕進食。為了打消她絕食的念頭,尹椎真拜托玄澈開解她。向來溫柔的玄澈無法拒絕,隻是煩惱著該如何向姬拉解釋這一切。

此時,玄澈並不知道姬拉被關禁閉。

南宮優希的狀態一直很不好,時常昏迷,情緒很低落,她拒絕一切治療,還拒絕心理醫生的輔導,被逼得急了,隻會默默地哭泣。

於是,美麗的少女像花朵兒一樣日漸憔悴,仿佛生命力在慢慢地流失。

五天後。

“拜托,請你和優希在一起。”走廊上,尹椎真朝玄澈鞠躬,神情無比認真,“沒有你,優希會活不下去的。”

玄澈沉默了片刻,神情平靜:“我很抱歉。”

尹椎真失望地垂下腦袋,低喃道:“我知道你和公主殿下在交往,我知道你們快要訂婚了,我知道你深愛著公主殿下,可是……”

他猛地抬起頭,激動地拽住他的衣領,“優希會死的,我的姐姐該怎麼辦?她喜歡你啊!”

玄澈輕輕搖頭,聲音溫和而堅定:“我不想欺騙優希,更不想讓姬拉傷心。我會照顧優希,直到她出院為止,但我無法用戀人的心情與她交往。”

尹椎真卻不理解他,怒道:“你和優希才是應該在一起的,如果不是那個公主殿下橫刀奪愛,這一切就不可能發生了,這都是她的錯!你為什麼不多想想優希啊,我們幾個從小就認識,感情還比不上剛認識兩個月的姬拉?”

“尹椎真,你用錯成語了,橫刀奪愛是指第三者搶了別人的戀人。”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忽然插進來,“請問一下,澈與南宮優希曾經是戀人嗎?他們之間有過任何曖昧的關係嗎?所以,請注意一下你的用詞和禮儀。”

姬拉從陰影裏走出,一直走到玄澈的麵前才停住腳步。

公主殿下從天而降。

被一陣搶白的尹椎真說不出反駁的話,卻氣得臉色鐵青,良久,看到姬拉挽著玄澈的手臂,怒道:“不要以為你是公主殿下就了不起,優希和澈才是最相配的戀人,分明就是你橫插一腳才害得優希暈倒的。”

姬拉皺起眉心,冷冷地說道:“沒見過比你更不講理的人。”

“你!”尹椎真氣得快爆炸了。

姬拉卻懶得理會他了,拉過玄澈的手就往外走。她是好不容易才從王宮逃出來的,等會兒被抓回去關禁閉,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跟玄澈見麵,當然要好好抓緊時間和戀人溝通,不讓某些演技派人士陰謀得逞。

昏黃的月色。

醫院的庭院異常寧靜。

姬拉抱著玄澈的腰,將臉埋在戀人的胸口,聽到一聲又一聲沉穩的心跳聲:“這幾天,你有沒有想過我,有沒有擔心過我?”

“有。”他很誠實地回答。

“我被父親關禁閉了,他說我抹黑了王室的形象,不想讓我和你在一起。”姬拉的聲音裏藏著小小的擔心,賭氣道,“澈,你帶我私奔吧。”

玄澈微笑著說:“你在說氣話。”

姬拉不滿地咬了一下他的手臂:“喂,你有辦法了,是不是?”

“是,等優希出院,我會召開新聞發布會,再次澄清這些謠言。”玄澈輕輕抱著她,聲音溫柔,“我向你求婚,好嗎?在國民的麵前,向你求婚,用我的實際行動來打破那些不實的謠言。”

姬拉的臉紅紅的:“喂,其實你隻是想求婚吧?”

玄澈輕輕笑出聲,溫和的聲音也帶著笑意:“這麼容易就被你看穿了。其實我一點兒都不擔心謠言,不管我被謠傳成什麼樣的人,隻要你在我身邊,我都不在意。”

夜靜悄悄的。

許久之後,姬拉的聲音響起:“好。”

玄澈親吻著她的額頭:“姬拉,我喜歡你。”他的聲音極其溫柔,帶著灼熱的溫度,即便在夜色裏無法看清他的神情,但隻要聽著這樣的聲音,姬拉就能感覺到戀人喜歡她的心情。

夜風微涼。

姬拉在他的懷裏站定,認真道:“玄澈,我要嚴肅地提醒你,不許對南宮優希產生愧疚的情緒,不許因為南宮優希的眼淚和柔弱動搖你的立場,不許趁我被關禁閉時候和南宮優希玩曖昧!”

“還有呢?”玄澈的聲音帶著笑意。

“還有,我等著你來拯救我。”姬拉踮起腳尖,親吻了一下他的臉頰,清澈的聲音帶著幾分羞澀,“王子,本公主等你殺掉巨龍,手持寶劍來救我!”

“誰是巨龍呢?”玄澈笑著問。

“當然是那個南宮優希!”姬拉鬱悶地趴在他的肩上,聲音悶悶的,“聽說你們都喜歡像南宮優希那樣柔弱的女孩子,你可不要被她的眼淚迷惑了。剛才我來的時候,還聽見尹椎真逼你和她交往,怎麼可以這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