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花花搖了搖頭,不再想這個問題。她抿了抿嘴,小心翼翼地問道:“那個……問你件事,你覺得什麼樣的告白才算有創意……”
景花花還未說完就對上了薑正毅一臉懷疑的眼神,立刻咽口水道:“是我朋友喜歡上了一個優質男,她想要告白,可不知道怎麼告白好,你不是心理學係高才生嗎,有沒有什麼好的建議?”
“你隻有白梓依一個朋友吧?”慢條斯理的語氣讓景花花有種想要揍人的衝動。但接下來薑正毅還是正麵地回答了她的問題:“隻要用心,任何俗套的告白都會給對方帶來驚喜。”
景花花怔怔地回味著薑正毅的話。
隻要用心嗎?
期末考試前夕,景花花特意換上了一件較厚的粉色連衣裙,就連一直以來都亂糟糟的頭發也梳理整齊,燙成了大卷,而原本就精致的五官在專業化妝師的點綴後更加迷人,遠遠看上去就像時尚雜誌的封麵模特,僅一眼,便移不開目光。
“加油!”景花花對著廁所鏡子裏的自己擺出了一個加油的手勢,然後踩著高跟鞋慢騰騰地上了二樓美術教室。她到的時候,薑正毅已經到了。
隔著門縫,她一眼看到了倚在窗邊玩手機的薑正毅,優雅、帥氣、充滿自信,讓她心動,也讓她愛慕。
“我來了。”她理了理衣裙,動作輕柔地拉開教室門,然後在薑正毅的注視下,麵帶微笑地走過去。隻是有句話叫美不過三秒,此話用在景花花身上再合適不過了。
眼看就要走到薑正毅麵前,景花花也不知道小腿肚怎麼突然抽筋了,害得她尖叫一聲,撲進了薑正毅懷裏。
咚的一聲,薑正毅後腦勺撞在玻璃窗上的聲音響起。
此刻,景花花都有些不敢抬頭正視薑正毅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許久之後,薑正毅才吐氣道:“我說你啊,能不能不要老往我懷裏撲。”
“我……我不是故意的。”明明臉紅不已,景花花還是很硬氣地回嘴。她頓了頓,看著薑正毅道:“行了,我找你來是有正事的。”
“你還能有正事?”薑正毅看著跳出自己懷抱的景花花,嘴巴不饒人。
景花花瞥了薑正毅一眼,幹咳了兩聲,換上了嚴肅的表情,語速超快地道:“叫你來是因為我給你畫了一幅畫,我想讓你通過這幅畫猜猜我想要表達的東西。”
說著,景花花抬手將畫布扯了下來,然後她看到了薑正毅目瞪口呆的表情。
看著薑正毅的表情,景花花心裏有著說不出的得意。
“你讓我從一堆顏料塊裏推測你的用意?”愕然不超過三秒,薑正毅便出聲了,隻是他的話讓景花花一愣。
什麼叫“一堆顏料塊”?她明明畫的是那晚在山上看螢火蟲的場景。
景花花想也沒想地扭過頭,看到身後的畫架後,她踉蹌地後退了兩步。
原本青黃相間的螢火蟲場景已經變成了灰暗的顏料塊,顏色渾濁混在一起。
“怎麼會變成這副樣子?”景花花看著畫架,有些欲哭無淚,這可是她一周的成果,是她的期末作業啊!
“大概是畫還沒幹你就蓋上了布,結果導致弄花了畫麵。”薑正毅掃了兩眼畫布,輕聲總結道,“油畫沒幹前不能蓋畫布,這個是常識吧,美術專業的景花花小姐。”
“呃……是常識。”景花花覺得心都碎了,而薑正毅此刻不僅沒安慰她,還嘲諷她。化著精致妝容的景花花垂著頭,滿心黯然。現在別說考試,就連接下來怎麼收尾,她都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本來,景花花是打算約薑正毅來美術教室,給他看自己的畫作,然後讓他猜自己的心意,不管猜得對否,她都會認真告白一次。
可是現在作為唯一道具的畫作變成了這樣……
“喂,你抬起頭。”
沮喪間,景花花聽到了薑正毅這麼說,她眨了眨眼睛,有些迷茫地抬起頭,接著她感覺唇瓣一陣柔軟,薑正毅的麵孔就沒有這麼貼近過,他閉著眼睛,輕輕攬著她的腰,唇瓣間的氣息熾熱而綿長,淡淡的,清新好聞。
一吻結束後,他靠在景花花耳邊如此說道:“雖然你畫技拙劣,人又很笨,但我可是薑正毅,你想表達的意思我已收到,這是我的回複。”
“你的意思你要和我在一起,你……也喜歡我?”景花花輕聲問道。
薑正毅沒有正麵回答她,而是輕輕咬著她的耳朵,歎氣道:“你能不能不要問這麼沒水準的問題,我想我該給你起一個外號,你覺得‘蠢花’如何?很適合你。”
景花花頓時露出了生無可戀的表情。
05
冬天,天氣寒冷到讓人心顫。由於期末考試畫稿沒能按時交上去,景花花不得不參加補考。
因此,景花花再一次被薑正毅嘲笑了。
“畫好了。”她收起畫筆,看著窗外陰暗的天空,太陽被雲層遮蓋,整個校園都顯得冷清起來。
景花花起身伸了個懶腰,等畫稿幹,這期間她拿出信紙,開始給白梓依寫信。
白梓依已經去澳大利亞半個月了,這期間她在網上給景花花留過言,分享澳大利亞的生活,同時還再三保證會給景花花郵寄當地特產。
景花花頓了頓,下筆寫道——
白梓依親啟:
沒想到我會給你寫信吧?怎麼樣,信紙上的花紋好看吧?這可是我手繪的,你可要好好收藏,萬一哪天我火了,說不定還能讓你賺不少錢呢!
現在是2月3號,而我還在學校補考。你是不是想問為什麼要補考?哈哈,因為我的畫稿畫完後沒幹就蓋上了畫布,結果畫麵被弄髒了,沒能趕上考試。
哦……對了,我向薑正毅告白了,現在算是在一起了。為什麼說是算是呢?因為他從沒說過喜歡我或者愛我!
梓依,我好擔心有一天薑正毅發現自己喜歡的人不是我,或者我也隻是某個人的替代品,因為不管我怎麼努力,他都未曾親口說喜歡我。
好了,不聊薑正毅了。你這段日子在那裏如何?記得給我拍一些美美的照片分享喲。還有……雖然不知道你想不想聽,我就直說了,你走了之後,李臣消停了很多。梓依,你老實交代,是不是私底下和李臣說了什麼,他那天找我側麵打聽你的情況,還意味深長地說什麼他會等你之類的……
梓依,總之你好好照顧自己。我會等你回來。
景花花
景花花寫完信後,畫稿已幹,她再三確認後蓋上了畫布,走出了美術教室,因為她補考,薑正毅也還沒回家。
將信扔進郵箱後,景花花鬆了口氣。這個時間點薑正毅一般在圖書館看書,她快速邁著步子,往圖書館走去。
景花花一直認為學校最安靜的地方莫過於圖書館,平日如此,更何況現在是假期。
景花花剛進入圖書館,就看到了趴在桌子上睡覺的薑正毅。
她輕手輕腳地走過去,燈光落在薑正毅棱角分明的臉上,回蕩著幾分柔和,讓景花花不由看呆了。
“還是睡著的時候最好看。”景花花輕聲說道,伸手輕輕戳了戳薑正毅的臉。
大概是感覺到了不舒服,薑正毅微微蹙了下眉頭,翻身朝另一邊趴著,而原本壓在他身下的紙張露了出來。
景花花一下就看到了原本壓在他身下的畫像,畫像上的人栩栩如生,精致的五官,燦爛的笑容。
幾乎一眼,景花花就判斷出畫像上的人是自己。
“為什麼有我的畫像?”景花花輕聲嘟囔著,小心翼翼地抽出了畫像,結果看到畫像背麵寫著幾個大字:心理畫像評估。
景花花看著大字下麵的一排小字,不由愣了——
尊敬的薑正毅先生,根據畫像評估,你對景花花女士抱有十分強烈的愛慕。
景花花輕輕放下畫像,看著睡顏安詳的薑正毅,不由主動湊了過去,她看著他,輕輕道:“其實你也愛我,對吧?”
說完,她低下頭,動作輕柔地吻上了他的額頭。
時間在那一刻仿佛停止了。
一個月後,景花花收到了白梓依的回信。
景花花親啟:
的確沒想到你會給我寫信,花紋很美,但字很醜喲,考試前弄髒畫稿真的是你的作風,下次小心點兒。還有……有關薑正毅,其實他隻是高傲了點兒,但相信我,他真的喜歡你,因為在你看不到的時候,他的目光透露出的是從未有過的柔情。給他點兒時間,或許他不會說愛你,但隻要你需要,他會用行動證明一切。
至於李臣,我走前和他有過一次談話,但是內容保密。我想等我從澳大利亞回來後,一定能夠很坦然地麵對他,不再是曾經那個圍著他轉的傻姑娘。所以請你轉告他,請讓他更真誠地對待每一個人,不要隨便給予承諾。
最後,花花,希望你能和薑正毅一直走下去,去見證我沒能見證到的東西。
白梓依
讀完信的景花花倚靠在薑正毅旁邊,輕輕問道:“喂,你剛才偷看我的信了吧?”
“沒……”
“我想聽你說一次‘我愛你’。”
“等下次吧!”
“我就知道你又會這樣說!”
“笨蛋。”正在看專業書的薑正毅垂下眼皮,在得到景花花的回應後,耳根泛紅地道,“我……我愛你。”
景花花抿著嘴笑了笑,像是沒看到他假裝一本正經的模樣,得意揚揚地道:“我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