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介末愣了愣,沒想到林初夏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想到這,他望著眼前疲憊不已的林初夏,心底想要保護她照顧她的心情更是難掩於心,於是,他語出驚人道:“要不我們真的嚐試著交往看看?”
林初夏剛剛才喝了一口橙汁,結果因為安介末的話,一滴不漏的全部噴了出來。還好她是趴在桌子上的,否則遭殃的就不是桌子而是安介末的臉了。
安介末知道這樣說很唐突,但是他已經決定不再等待了,望著林初夏滿臉的難以置信,他笑道:“你回去好好考慮,不著急答複我。”
還沒來得及說話的林初夏卻因為一通電話什麼也沒說成,而本來還想說些什麼的安介末也因為接到劇組的一個電話不得不先離開。因為隻是一件小事,安介末便讓林初夏跟她一起去,結束了之後就把她送回寢室。
因為他們見麵的地方比較偏遠,是安介末特意安排的地方,為了避開最近跟他很緊的狗仔。
環顧四周都是自己不熟悉的地方,林初夏想要自己先行回去的想法也隻能就此作罷。
“好吧,那要快點兒,我好想回去睡覺,困死了。”林初夏歎了口氣,隻得認命地站起來,和安介末一起往劇組趕去。
可是安介末不知道,他越是想要避開狗仔隊,就越是有可怕的狗皮膏藥粘著他,不管他去那裏都能夠如影隨形。
所以當安介末護著林初夏上車的時候,他根本注意不到,離他們不遠處的地方,一輛車子的副駕駛位上閃過一道亮光之後,就迅速離去了。
駕駛位上的人望著自己手中的相機,似乎已經能夠看到自己的口袋裏會裝進一大筆的錢。
而毫無知覺的安介末回了劇組將事情解決後,又開車將林初夏送回了宿舍。
林初夏一踏入宿舍,就看見白十九正在電腦前遊戲廝殺。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站在白十九的身旁,有些為難地說:“十九,我有事想跟你說。”
白十九沒有理她。
林初夏抿了抿唇,也不再顧慮什麼了,直接就將滿腔的委屈說出來:“十九,你和介末到底怎麼了?你們沒有在一起嗎……你別生氣了好不好?其實上次他之所以會說我是他的女朋友隻是為了保護我而已,沒別的意思的,我對他也沒有那方麵的意思。你相信我!”
一聽林初夏提到安介末,白十九當即就哭得稀裏嘩啦。
林初夏一時間手忙腳亂起來,連忙拿紙巾給她,一邊安撫著她。
“初夏,其實介末喜歡的人一直都是你。”哭了好半晌,白十九才哽咽著聲音,說,“還記得音樂會那次嗎?其實那天晚上安介末給你準備了禮物和花,他想跟你告白的,但他怎麼也沒想到,最後出現的人是我,不是你。初夏,那時候我就知道介末對你的心意了,可是,我不想讓你知道啊……”
看著白十九傷心欲絕的樣子,林初夏趕緊擁抱著她,安慰道:“十九啊,你別哭了,我和介末隻是閨蜜,我不喜歡他的。”
“初夏,你……你不用因為我而……而拒絕喜歡介末的。其實……其實你可以喜歡他的……”仿佛是覺得林初夏所謂的“不喜歡”隻是因為自己,白十九悄然地推開了林初夏。她想裝作不介意不在乎,但眼淚卻依舊沒有止住,但她不敢去看林初夏。不僅僅是這一刻,在很多個瞬間,她都覺得自己有些可怕,為了得到自己的愛情,她居然從一開始就隱瞞著安介末對林初夏的愛慕,她居然希望著,林初夏永遠永遠不知道安介末的心意。哪怕確信林初夏喜歡的人並不是安介末,可是一直以來,白十九依舊會生氣,也是因為她覺得安介末太好了,哪怕這一刻林初夏不喜歡他,可未來一定會喜歡他。
“十九,你胡說什麼啊?”白十九的傷心好像會通過空氣傳播,於是著急起來的林初夏也禁不住紅了眼眶,“我要是喜歡介末,我早就喜歡了啊,我認識了他4年,可我從來都沒有覺得自己喜歡他或是想要去喜歡他啊,我和他真的隻是純友誼。你放心好嗎?如果還是不放心,那我……那我以後跟介末保持距離,這樣可以嗎?十九,你別哭了好不好?”
聞言,白十九用力地搖頭,說:“不好。”
“啊?為什麼啊?”林初夏咬咬牙,急得不知所措的她最後隻好狠心道,“那……那我連見麵都不跟介末見麵,可以嗎?十九啊,你是我最最最好的閨蜜,介末也是,我真的不知道我可該怎麼做了?”
“不可以的!”白十九吸了吸鼻子,這才抬起頭來看她,“我不是要你和介末不見麵不做朋友,林初夏,你這樣會讓我們三個人都痛苦的,你知不知道啊?”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十九,我不能讓你難過啊!”
“不是你讓我難過的,是我自己讓自己難過。”
“都怪我……”
“不關你事的,初夏。”這時,白十九才抱住了林初夏,“都怪我自己,我喜歡介末,所以我心眼小,我希望他隻看得到我隻喜歡我。我自私我小氣,我知道你現在喜歡的人不是介末,可是我就是忍不住會妒忌,妒忌他對你的好,妒忌他看你的眼神,妒忌他給你的溫柔……對不起,初夏。”
“不是的,十九才不自私不小氣!”林初夏回擁著她,一邊偷偷抹掉眼淚,一邊保證道,“我林初夏鄭重向白十九你承諾,無論是過去現在還是未來,我都不喜歡安介末不會喜歡安介末,我和介末永遠永遠都隻可能是閨蜜。”
“初夏……”
“我是認真的。介末這個笨蛋,這麼好的十九都不要,簡直瞎了眼了!”
聽見林初夏憤憤然地罵著安介末,白十九禁不住“撲哧”一聲,破涕為笑。
她忽然想起音樂會那天晚上,想起安介末眼裏的失望與生氣,她依然還是很在意,想起自己漫無目的地遊走了許多條陌生的街道,她依然很傷心,也很心疼當時孤立無援的自己。但是,此刻林初夏的溫暖卻令她突然頓悟,哪怕愛情裏受到的傷害再多,真摯的友情始終是療傷的良藥。
她想起這段日子以來的自己,忽然覺得此刻的自己好似更成熟了。
當然,她還喜歡著安介末,喜歡到無法自拔。
但從這一刻開始,她不想再妒忌林初夏了,因為她也是她最最在乎的人,何況自己愛情裏的失意根本就怨不得林初夏。
想著,白十九笑了,溫聲道:“林初夏,謝謝你,有你在真好。”
林初夏聞言,也笑了:“林初夏覺得,有白十九也很好,真的真的很好。”
05
林初夏接到導演的電話時,她已經在宿舍蝸居了7天了,這些天,顧久攸沒有催她寫劇本,自己也沒有交劇本給導演,而劇組已經要開天窗。而得知林初夏也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聯係顧久攸,導演不禁歎息,說:“其實有空你還是去看看顧編劇吧,現在這種情況,我們根本聯係不到他……”
說話間,電話裏傳來了安介末的聲音——“他沒有交稿是他的錯,關小初夏什麼事,憑什麼要小初夏去看他?”
“這是助理必須做的事情。”導演毫不含糊地給予了理由,隨即朝著林初夏說,“林助理,就拜托你了。”
顧久攸為什麼沒有交劇本呢?
他已經7天沒打電話來要劇本了,難道不是自己在寫嗎?
即使林初夏此刻被一大堆疑慮所困擾著,但她還是禮貌地朝著電話裏的導演說:“好的,我明白了。”
掛斷了電話,林初夏決定去找顧久攸,不僅僅是擔心顧久攸,而且她也想看看顧久攸寫的劇本。雖然,她心底根本還沒有準備好去麵對顧久攸的告白,可是目前這種情況,她根本沒有選擇,她對這部戲也投入了不少心血,可不想就這樣白白浪費了。
硬著頭皮走到顧久攸家門口,林初夏卻沒能從門口的花盆下找到備用鑰匙。
大概是顧久攸不想她再出現在自己眼前了吧。想著,林初夏有了想落荒而逃的念頭,但理智告訴她,為了劇本,她必須見到顧久攸。
可林初夏按了好幾下門鈴,發現屋裏根本沒有任何的動靜。有些疑惑的林初夏又掏出手機給顧久攸打電話,卻發現手機就在屋子裏響了起來。之前來的路上林初夏一直沒敢給顧久攸打電話,生怕顧久攸直接叫她滾蛋。
擔心之際,林初夏又打了好幾個電話,確信電話在屋子裏響起的林初夏又沒有辦法進去,不知道怎麼辦才好的她最後隻好無奈地重複地按門鈴。
大概過了3分鍾左右,林初夏眼前的這扇門裏麵終於有了動靜。
但是,林初夏沒想到,門打開的同時,一個高大的身影也隨之倒了下來。
差一點兒林初夏就被這個“不明物體”砸暈過去了,幸好她來這裏之前為了壯膽偷吃掉白十九藏了好久的巧克力,這才有力氣勉勉強強地扶住那個已經變得“弱柳扶風”的高大身影。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林初夏才終於把人拖進了屋子裏。其實不用想也知道這個人是誰了,除了顧久攸那個禍害還能有誰。
林初夏或許自己都沒發現,她眉宇之間全然是對顧久攸的擔心,隻不過她嘴上還一直嫌棄著:“難怪沒有去劇組交稿,原來發燒了。啊,估計還有嚴重的脫水吧。”
知道了顧久攸是怎麼樣的一個狀況,林初夏反而不著急了,不過也是在她做完了簡單的處理和打了救護車的電話之後。
隻是等林初夏處理完一切,閑下來的時候,她卻看到了桌子上的一本雜誌,而雜誌之所以引起了她的關注,是因為雜誌的頭版正是媒體偷拍到的安介末送她回家的照片,因為借位拍照,看起來兩個人顯得十分親密。然而,除此之外,林初夏還看到照片上安介末的臉被劃了個大大的紅色叉叉。
他該是誤會了吧?
不過,誤會就誤會了,幹嗎要把介末的臉劃掉啊?
無語間,林初夏再回頭看向昏迷不醒的顧久攸,她突然發現這個可恨的男人居然也有著孩子氣的一麵。
林初夏笑了笑,想等他醒來,她一定要好好解釋。
但這念頭一出現,林初夏就覺得不對勁了。
不對,我為什麼要解釋?他誤不誤會,對我來說根本也沒有任何差別不是嗎?
如此念想著的時候,林初夏隻覺得心跳得很快,她連忙捂住。因心虛而偏移的目光,不自覺地再一次落在了顧久攸臉上。忽然之間,在這凝視裏,林初夏居然有了想要擁抱他的衝動。
我……我到底怎麼了?
想到這,林初夏的心猛地跳動了幾下,心裏仿佛有一種奇怪的情愫在蔓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