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是錯怪,是因為白十九是真的誤會了,尤其是昨晚看到兩個人在一起,她真的以為林初夏接受了安介末。即使醒來後,林初夏第一句話便是解釋,她也隻當那是林初夏因為歉疚而撒的謊,所以故意假裝相信了,又若無其事地玩笑著。
雖然上一次白十九坦白了對安介末的喜歡,也明白一切都不是林初夏的錯,更是決心不再妒忌林初夏。但後來林初夏卻依然和安介末來往親密,她是真的按捺不住自己的傷心和鬱悶。
這一次不僅僅是她誤會林初夏“言而無信”愛上了安介末,而且她很在意他們開始了戀愛,卻刻意瞞著自己。她假裝不介意,心裏卻難過得要死。
但現在也才發覺,原來不過是自己想多了。
而正當白十九備感歉疚的時候,林初夏卻一臉笑容地伸手按住了她的眉心:“不要再說對不起了,其實我也有錯的,這段時間我跟介末走得太近了,你誤會了也是正常的。”
白十九抿嘴一笑,也不再執意道歉了,隻說:“好吧,為了賠罪,我請你吃烤肉!”
聽到烤肉,林初夏立馬就雙眼放光:“好啊好啊!”
可,下一秒,白十九臉上的笑容就奸詐起來:“可你剛退燒,今天就隻能喝粥,過兩天再請你好了。”
“白十九!”林初夏當即就撇了嘴,“我隻想吃烤肉!”
“後天請你。”白十九無視了她。
至此,兩個人算是和好如初了,所有的芥蒂都已經成了過去。
03
接到醫院護士的電話時,林初夏正在寢室裏悠閑地午睡。當她聽到護士說顧久攸發高燒時,她的一顆心就懸到了喉嚨處,劇烈的跳動在表明她的擔心。她連忙起床,立刻趕到了醫院。
見到顧久攸時,他正躺著打點滴。
彼時的顧久攸臉色蒼白,比起上一次林初夏見到他時候的樣子又消瘦了不少。這一刻,他雖然沉睡著,可眉心卻始終緊蹙著,像是被什麼困擾著。林初夏看著他,禁不住就伸手輕撫著他的眉心,她希望自己能夠撫平他的惆悵。
許是她的動作驚擾了他的夢,顧久攸忍不住就輕哼了一聲,聲音低沉卻也苦痛。林初夏以為他醒了,便匆匆收起了手,可凝視了他好半晌,他依舊沒有醒來。
看著眼前病怏怏的顧久攸,林初夏禁不住就覺得心疼,也早已經忘記了之前生氣的原因,隻暗自埋怨起自己怎麼不來照顧他。
許久之後,顧久攸從昏睡中醒來時,第一眼就看到了林初夏。
他有些驚異,但隨即就對她冷眼相待起來,淡淡地問她:“你來做什麼?”
“我……”林初夏躊躇了半天,隻憋出了一句,“來照顧你。”她並不是真的無話可說,可想要關心他時,莫名地就想起了先前他被美女們簇擁著的景象,於是醋意頓時泛濫,霎時就遮蓋住了大部分擔憂。
“你……”顧久攸莫名地愈加生氣起來,冷哼了一句,便吩咐她,“回宿舍拿劇本,再不寫就要開天窗了。”
“哦。”林初夏本想拒絕,但看到顧久攸蒼白的臉,實在是於心不忍。
然而,林初夏卻沒有想到,當她拿著劇本回來時,卻再一次冤家路窄看見了於子諾。頓時間,林初夏的心就燃起了一團烈火,可是,還沒等她跨進門檻,病房裏的兩個人就已經激烈地吻上了。
在林初夏的眼中,這吻是兩廂情願。
但實際上卻隻是於子諾霸王硬上弓,於是,誤會了顧久攸的林初夏直接進門站在了顧久攸麵前,隨即狠狠地一腳踹在了醫用病床上。她腳趾生疼,而借著這刺骨的疼痛,委屈的眼淚頓時就在眼眶裏轉悠著,可是她沒叫一聲“痛”,直接朝著兩人大罵:“在醫院親熱,你們都不害臊的嗎?”
顧久攸頓時就推開了於子諾,於子諾笑笑,一點兒也不介意林初夏的無禮,隻心滿意足地朝著顧久攸說:“我去給你買點吃的。”
待於子諾離開後,顧久攸才打量著林初夏,問:“你是不是喜歡我?”
林初夏愣了,顧久攸的一句話就讓她記起來的,並不是她已經喜歡上他卻還在否認這件事,而是她已經放下這門課程了,也發過誓再也不見顧久攸,那麼自己現在到底是在幹嗎?
理清了思緒,林初夏冷笑著否認:“怎麼可能。”
顧久攸眼裏的期待忽然就灰飛煙滅了,臉色也瞬間愈加蒼白起來。無奈地自嘲地笑笑,他連聲說:“是啊,你怎麼可能會喜歡我,你應該喜歡安介末的。”
又關安介末什麼事啊?
林初夏無語。
但瞬間又想起了曾在他家裏看到的雜誌封麵,想起了封麵上被他畫了個大大的叉叉的安介末。
她頓時就猜測起來,顧久攸是在吃醋。
可是,吃醋這回事,不是因為對自己沒信心才會吃醋嗎?就好像自己看到比自己漂亮的女明星們簇擁著他的時候。
但,顧久攸這麼高高在上自信爆棚的人,怎麼會吃醋呢?
一輪番的推測,林初夏最後確定,顧久攸就是在為她“不喜歡”找合理借口,而已經是當紅明星的安介末卻是足以與之較量的人,是他可以不被她喜歡的合理借口。
如此想著,林初夏不由得有些難過。
就算要解釋她的不喜歡,他也不應該隨便判定她喜歡誰啊!
於是,像是故意賭氣一般,林初夏笑了一下,說道:“顧老師,我確實喜歡安介末。”
與平日裏一樣的稱呼,但語氣故意陌生著,仿佛是在兩人之間劃下了界限。顧久攸啞然地抬眼看她,哪怕是心裏篤定她心裏的那個人是安介末,可在她親口承認的時候,他也才後知後覺地明白,原來這一個明知了的答案在被她證實時,他的心竟會那麼的痛。
顧久攸卻倔強著不願意讓她看出分毫,甚至要勉強著自己,說:“祝福你們。”
隻是,再勉強也勉強不出笑容。甚至,他根本不敢與她對視,生怕高傲的自己在她麵前變得狼狽不堪。
既然她已經心有所屬了,他也不想供出自己的心意和悲傷,不想自取其辱。
然而,同樣倔強著的,同樣因不敢對視而偏過視線的,還有林初夏,隻見她雙眼含淚,聲音卻克製著冷靜,說:“我接受你的祝福。不過,顧老師,你的課程我想放棄了,以後我不再是你的助理。”
世界在她的聲音落下後就開始靜默下來。
林初夏沒有想過顧久攸會祝福她和安介末。
在他祝福的話語一出口時,她覺得心好似碎成了玻璃碴,而四散的尖銳的玻璃碴刺著她的心,每一瞬的痛都錐心刺骨。
她開始明白,原來這就是愛情。
她開始承認,她愛上了顧久攸,可卻覺得承認比拒絕承認更痛。
她希望他挽留,甚至覺得,如果他願意,她會不顧一切地坦明自己的心意。但是,高傲如顧久攸,他到底還是沒有挽留。在林初夏的期待裏,晃過神的顧久攸,隻是微微點頭,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