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u000eY��應歸顏在軍中行事雷厲風行,因她跟著元初臨大大小小也經曆了不少事,才幹有目共睹,因此聲望頗盛,往日說一不二,做出的決定不怎麼有人反對。
但此時宋嘉魚一句“不行”讓向來不受爭議的應歸顏有些慌了神,甚至下意識地去向元初臨投去求助的目光。
元初臨亦知入魏存在很大風險,尤其應歸顏這兩年的風頭不小,以陳、魏兩國較為緊張的局麵來看,讓她孤身進入魏國實在難保萬全,他也是頗為顧忌的。
蘇扶臣見宋嘉魚這樣一個尋常打扮的婦人忽然出現,不免心中生疑,但聽元初臨一句“拙荊”,他便知曉其身份,不再糾結。
宋嘉魚行至應歸顏身前,鄭重道:“你以為我為什麼要跟來,是放你出去涉險的嗎?入魏之事,我和你義父會安排人去,你帶人將周圍一帶再仔細盤查清楚就好。”
應歸顏見走不通元初臨為自己說情的辦法,餘光又瞥見蘇扶臣,靈機一動道:“但我答應了三殿下,會親自幫他找回公主。現在看來,公主還留在附近的可能非常小,義母這樣安排就是要我袖手旁觀,背信棄義。”
“生死大事,還事關三國,個人承諾且先放一放吧。”宋嘉魚轉而去看元初臨,夫妻之間已有默契。
元初臨對蘇扶臣道:“公主在陳國失蹤,是我等護送失職,眼下已經全力追查公主下落。本將也明白三殿下愛妹心切,但這件事不可輕舉妄動,三殿下稍安勿躁。”
“璿兒生死未卜,孤作為兄長實在難安。如今有線索,孤絕不會坐以待斃,既然元將軍要派人入魏,孤自當一同前往。”蘇扶臣道。
“路上危險,三殿下還是留在通州為好。”元初臨勸道,“稍後本將會修書,向今上說明隊伍延期入徽京之事,興許還會有使臣前來,三殿下若缺席,本將不好交代。”
蘇扶臣哪怕知道元初臨並非奸詐狡猾之輩,但他也明白眼下這番說辭是元初臨要將他軟禁在此,以免泄露消息之舉,他想脫身絕非易事。
元氏夫婦一唱一和,分別留了應歸顏和蘇扶臣,有理有據,一時間讓應、蘇二人難以拒絕,隻得在行館中等待。
見二人沮喪離去,元初臨輕攬過宋嘉魚肩頭,沉沉歎道:“故人皆去,留下的那班孩子才剛剛長大,這件事如果鬧大,當年陳、蜀邊境的戰事就又要重演,今上必定要派方舟大營做先鋒。”
宋嘉魚並非對所有的陳年往事了解得清楚,隻是依照母親的遺願,一直守護著留在陳國邊境已經成為陳\/軍將士的昔日梁國舊部的後人們——應歸顏也是其中之一。
淒風苦雨多年,好不容易得來的和平局麵,如今卻因為蘇璿的失蹤再度瀕臨破碎。
宋嘉魚想起徽京皇城裏那個冷肅陰鷙的帝王,年輕時的種種曆曆在目,她亦是擔心這次元初臨與應歸顏去徽京會遇到麻煩才跟來,但沒想到會麵臨這樣棘手的問題。
呼嘯而過的北風打破了堂中的沉寂,宋嘉魚靠在元初臨懷裏,摟著聚少離多卻始終心心相映的丈夫,道:“不知清儒在徽京怎麼樣,我又有三年沒見著他了。”
元初臨摟著宋嘉魚安慰道:“今上隻要還顧念著先帝,就還會看在你的麵子上善待清儒。這次不會有事的,我們一定能找到蜀國公主。”
宋嘉魚對此卻不置可否,隻依偎在元初臨懷裏,聽著外頭的風聲,好似夾雜著從徽京傳來的元清儒的聲音。
行館另處,應歸顏並不願就這樣坐以待斃,依舊籌謀著要親自去找回蘇璿,也好將來被今上問責時,她還能將功補過,堵那皇帝的嘴。
應歸顏一手托著下巴,一手扣著桌沿,思考著離開行館的最佳計劃。
門扇上忽然映出一道身影吸引了應歸顏的注意。
她快速躥去門口,貼著門扇問道:“什麼人?”
“是孤。”
是蘇扶臣的聲音。
應歸顏暗道不妙,並不想在此時和蘇扶臣接觸,直接拒絕道:“三殿下有事應該去找元將軍,行館裏頭我做不了主。”
蘇扶臣卻充耳不聞,叩門三聲,並未理會應歸顏閉門謝客的舉動。
應歸顏約莫猜得到蘇扶臣的目的,她卻不想這看著身嬌體貴的蜀國皇室纏上自己,遂由著蘇扶臣在外頭,不再搭理,重新落座琢磨自己的出逃大計。
門扇上的身影多時未動,隻有風聲不斷地從門縫中漏進屋裏,本不會幹擾應歸顏的思緒,可今日偏就是這些聲響,惹得應歸顏難以靜心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