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姝鸞似是懂了,點頭道:“這樣看來,太子哥哥和歸顏豈不是非常危險?”
“歸顏此去應該沒想過全身而退。”葉長臻道。
葉姝鸞頓時情急地站起身,道:“什麼?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沒想過全身而退?”
“我聽父皇的意思,歸顏答應他會攻下福元關,否則……”葉長煜欲言又止。
“否則什麼?”葉姝鸞這下更加焦急,追問道,“否則什麼……難道跟舅舅他們有關?還是跟清儒?”
葉長臻沒有直接回答,但他那一聲充滿無奈的歎息已經說明了一切。
葉姝鸞並沒有因為知道真相而豁然開朗,反而越發緊張起來,道:“如果歸顏是背負了這樣的條件去西北,那清儒離開徽京會不會也……榮王哥哥,父皇不會真的拿舅舅和舅母的命去威脅清儒和歸顏吧?”
“也許不止於此。”葉長臻按住葉姝鸞的肩,神色肅穆道,“如果他們其中任何一個人失敗了,另一個或許也難逃懲罰。”
“為什麼?”葉姝鸞難以置信道,“他們已經為陳國去了戰場,為什麼父皇還要用這種事威脅他們?父皇到底在想什麼?”
“也許父皇隻是不想輸。”葉長臻讓葉姝鸞坐下,安撫她道,“這是我的猜測,也許沒有這麼糟。清儒怎麼說都是準駙馬,父皇還是要為你考慮的。但是歸顏未必這麼幸運了……”
“榮王哥哥,我想去找清儒。”葉姝鸞懇求道,“我好不容易才說服自己留在徽京,替清儒時常去看望舅舅和舅母。現在聽你這樣分析,我越來越怕。我怕歸顏打不下那個什麼關,連累了清儒,也怕父皇又要清儒去做危險的事。我等不下去了,我真的覺得我等不下去了……”
葉姝鸞越說越激動,最後已急得哭了出來,抓緊了葉長臻的手哭求道:“榮王哥哥,我想去見清儒……我真的好擔心他。”
葉長臻輕輕摟住葉姝鸞,柔聲安慰她道:“孤告訴你這些,不是想引起你的擔憂,而是希望你明白。現在的情況非你和孤可以控製,而我們還能做的,就是照顧好自己,替他們去完成他們無法完成的事。”
“我知道,但我忍不住,我好想清儒。我每天晚上都夢到他,夢裏他都不跟我說話……我聽他們說……總是夢見一個人……證明那個人就要離開你了……我……我不想跟清儒分開……”說到最後,葉姝鸞已是泣不成聲。
葉長臻聽著葉姝鸞悲傷的哭聲,回想著方才在玉華殿裏見到弄雪的情景,他們分明就在彼此身邊,卻比被隔在天涯兩端還要遙遠,而葉姝鸞和元清儒雖然相隔千裏,卻始終彼此掛念。
到底他們兄妹誰幸,誰不幸?
葉姝鸞哭著哭著開始氣短咳嗽,葉長臻花了好一番功夫才算穩定住她的情緒。
看著葉姝鸞哭得通紅的雙眼,葉長臻心疼道:“傻妹妹,正因為清儒不在你身邊,你更要照顧好自己。千萬不要有不該有的想法,否則出了事,隻可能連累清儒,知道嗎?”
葉姝鸞猛地抽噎,緩了一會兒才平穩下來,看著葉長臻點點頭,道:“嗯,我知道了。”
“那你要好好養病,等你身子好了,孤帶你出去散散心,一起去看望舅舅和舅母。”葉長臻道。
葉姝鸞點頭,又想起什麼來,問道:“你……你跟弄雪怎麼樣了?”
“怎麼,你自己的事都還要孤操心呢,現在還管起孤來了?”
“我是擔心你。”葉姝鸞道,“自從太子哥哥走了之後,有很多就都到你手裏了。弄雪又被母後收留在身邊,你日常去個母後請安,少不得遇見她。你心裏不別扭嗎?”
“她都親口與孤恩斷義絕了,難道孤還要纏著她?”
“什麼時候的事?她怎麼……是不是父皇逼她的?你就真的妥協了嗎?”
葉長臻默然,他本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卻又不想讓葉姝鸞為自己擔心,於是道:“不是妥協,隻是暫時想不到什麼好辦法。她在宮裏的日子本就不好過,孤心裏有她更不能在這種時候讓她為難。你不用擔心孤,孤不比你有分寸?”
葉姝鸞自責道:“我真沒用,這種時候不光幫不上你,之前還拖你的後腿。榮王哥哥,你能不能不要記恨我?我隻是怕你因為弄雪跟父皇起爭執,我不想你……”
“好了,孤明白你的一片好意,如果記恨你,還會過來看你,跟你說這麼多嗎?”葉長臻揉了揉葉姝鸞的腦袋,道,“記得孤的話,好好養病才要緊。其他的事情,孤來處理。”
葉姝鸞撲進葉長臻懷裏,哭道:“榮王哥哥,你真好。”
葉長臻摟著她道:“我們一起等他們回來,在此之前誰都不能有事,好不好?”
葉姝鸞在葉長臻懷中用力點頭,道:“說好了,誰都不能有事。我們都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