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一章(2 / 2)

不成想,元鳳儀卻將他喚住,道:“吉奴,你等等。”

葉長臻不明所以,回到元鳳儀麵前,問道:“母後有何吩咐?”

“方才出去時遇見姝鸞和弄雪了吧?”元鳳儀問道。

葉長臻神情一滯,沒有作答。

“本宮是你的母親,你在想什麼,本宮會不知道?”元鳳儀道,“看你這副心神不定的樣子,是今日朝會出了事?”

葉長臻不想跟元鳳儀多談國事,畢竟她和葉齡安之間更容易在國政上達成共識,於是他隻道:“確實有事發生,容兒臣賣個關子,等父皇親自將喜訊告訴母後吧。”

葉長臻那“喜訊”二字說得輕,元鳳儀已猜到十有八九跟邊境戰事有關,她不強求,依然端坐著,道:“去吧,若是想的話,帶上弄雪一塊也無妨。”

聽來是關心的口吻,葉長臻卻隻覺得通體生寒,不禁抬眼去看元鳳儀,大抵還是不願意相信,自己以為至少還算溫柔和善的母親會將折磨人的話說得這樣輕巧。

元鳳儀沒有回避葉長臻充滿詫異的注視,坦然回應道:“本宮是喜歡弄雪的,但現實擺在眼前,總有不得已。你們若能一直保持現在的樣子,倒也未嚐不好。”

葉長臻心頭一陣苦澀,想著自己和弄雪就因為“不得已”這三個字走到了今日的局麵,這樣相見不見的局麵對他而言煎熬無比,比起這樣將弄雪囚在徽京,他更寧願放她走,哪怕是送她回蜀國去。

葉長臻沒有將忍耐至今的怨懟說出口,不過麵上總有些許情緒的展露,他陰沉著臉,道:“兒臣自有分寸。”

元鳳儀看著進來性情大改的葉長臻,無奈多過了最初的心疼,搖頭道:“下去吧。”

葉長臻不多留,轉身便踏出了玉華殿,不想被葉姝鸞攔住了去路,說有話要同他講。

葉姝鸞不會說謊,哪怕是個借口托詞,說來也神情閃爍,他已猜到真正的原由,再想著元鳳儀方才的話,便是給了自己一個去見一見弄雪的理由,哪怕當真隻是看一看她,不做其他。

葉長臻跟葉姝鸞到了僻靜處,果然見到了弄雪。

弄雪雖是人質,但元鳳儀沒有虧待她,讓太醫盡心盡力地醫治她的傷。

兩人就這樣隔了幾步的距離看著對方,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弄雪雖依舊蒙著麵,可葉長臻能看清她臉上傷口已轉淡了很多,現在的行動也比過去自如,正常走路的話完全沒有問題。

湧動在葉長煜眼底的情絲與他克製的行為形成鮮明對比,弄雪知道自己不應該再連累他,但因他在玉華殿的那個眼神,她實在放心不下。

“你能不能,跟我說實話?”弄雪問道,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從和問起,但更怕葉長臻對自己有所隱瞞。

“你想知道什麼?”葉長煜問道,麵對弄雪時,他情不自禁地放緩了語調,怕自己隻要生硬一點兒就傷了她的心。

弄雪想了想,道:“我看你剛才的樣子就猜是不是出事了?你……你能告訴我現在外頭怎麼樣了嗎?還有……還有我皇兄近來可好?”

葉長臻的沉默讓等待的時間變得格外煎熬,弄雪始終盯著他,越等越心急,忍不住想要走近一些去追問,卻又在提步的瞬間停下,反而後退一步。

看她如此小心謹慎,葉長臻驀地被惹惱,大步走去弄雪麵前,在她來不及跑時便抓住她的手腕,道:“不是有話問孤,跑什麼?”

明明心裏氣得很,可哪怕是對她的質問都沒法多一絲強硬。

弄雪怕激怒葉長臻,隻得乖乖站在原處。

他身上的氣息如此熟悉,她這樣貪戀,卻又不敢再靠近。

看著唯唯諾諾的弄雪,葉長煜隻覺得心頭被一把刀狠狠地割著,他驀地問她:“我帶你走,好不好?”

弄雪道他瘋了,正想掙紮,卻又聽他岔開話題道:“孤帶你去見你皇兄。”

像是求她不要避開自己,唯有用其他的方法讓她願意留在身邊。

弄雪驚道:“我能去見他嗎?”

他在弄雪眼裏看見了一刻的光彩,即使是因為別人,也讓他為之安心。

葉長臻點頭道:“隻要你開口,孤就帶你去見他。”

弄雪想要點頭,卻又問道:“如果被發現,你會被處罰嗎?”

她的眼裏寫滿了對他的關心,那樣直白誠懇,和過去一般無二。

葉長臻笑了出來,將弄雪抱入懷中,緊緊地抱住,埋首在她頸間,道:“別動,就一會兒……一會兒就好……”

徹底被屬於葉長臻的氣息包裹,如此溫暖,萬般柔情,但弄雪卻不敢給與任何回應。

懷裏的身體不再像曾經那樣將自己抱住,葉長煜便更用力一些,嗅著弄雪發間的香氣,在她耳畔呢喃:“弄雪,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