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羽墨想起了趙可經常對自己的警告。
不要戀愛腦。
不要用愛情去解釋人性，推測未來。
艾塵宇今天渾身都充滿著不對勁兒。
他的表情，絕對不是要跟自己甜甜蜜蜜的過一晚上的表情。盡管他極力掩飾，但藍羽墨還是看出了艾塵宇眼中的糾結，猶豫，渾濁與複雜。
艾塵宇的奇怪，其實是從今天早上開始的。
藍羽墨決定學習一下趙可的缺德溝通方法，詐一下他。
“老公，我剛才給我閨蜜楊帆電話，讓她問聰，跟你說了啥？聰說這兩天也沒跟你說什麼，我家夜裏有人說話的事兒啊。你今天早上突然跑來，莫名其妙地問我這個幹什麼？”
藍羽墨說完這句，眼睛直勾勾盯著艾塵宇的臉，他卻淡淡一笑。
“哦？這小家夥，這麼健忘的麼。跟我說過就忘啦。”
“老公，你跟我經常一起坐地鐵，為什麼在瓦窯胡同那一站，你的眼神有時候會有點奇怪。那一站地鐵站有什麼？”藍羽墨又扔出第二詐。
“啊？什麼眼神，什麼瓦窯胡同啊？你在說什麼啊，羽墨。那一站地鐵站能有什麼？難道你以為我有什麼感情糾葛啊？”艾塵宇伸出手呼嚕了一下藍羽墨的頭發。“小腦袋瓜子裏一天到晚都想些什麼呢？”
“你有前女友嗎？老公。”
“沒有啊，你是第一個。”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你那麼帥，實際上又沒有什麼經濟負擔，不是應該有一大把的女孩兒追你嗎？為什麼沒有談戀愛？”
“就沒有遇到特別讓我傾心的啊。你知道如果我的真實條件很好，那眼光就更高了啊。”
藍羽墨一邊下意識地翻著手機，突然想起了趙可跟她說的常慶和天橋下失蹤的事兒。那個天橋正在自己家附近。
“你剛說你常在天橋底下撿鑰匙，是哪個天橋啊！”
“就你家附近那個，衡中路天橋。”
正是常慶失蹤的那個天橋。可是綁架常慶的超英凶手不是伍淩嗎？
“我咋不知道。你是從我家離開後過去的？”
“嗯。有時候聰回來，你要忙，我又舍不得你，就在你旁邊，那個地方待一會兒。怎麼突然問這個？”
“沒什麼？隻是不知道你家裏的那麼多個鑰匙原來是這麼來的。”藍羽墨呲牙一笑。“今天要消化的太多。對了，聰說他最喜歡蝙蝠俠。蝙蝠俠的新電影就要上了，我們兩帶他去看啊。”
“我可不看。”艾塵宇沉了一下臉。“看那幹嘛？”
藍羽墨也沉下了臉。
趙可曾對自己說，雖然很多人非常會偽裝，但有些骨子裏的東西是沒有辦法將就著去隱藏的，就像是信仰，那是他生存在世界上的底線。尤其在心裏在意的人麵前，就更是藏不住。
想到關於超英凶手的側寫，此刻藍羽墨的心裏開始七上八下。
“為什麼不看呢，超級英雄拯救世界，多颯！”
“不是颯，是傻！”艾塵宇的嘴角一絲輕蔑的嘲笑若隱若現。“超級英雄？搞笑呢嗎？以自己的超能力，去判斷對這個世界的善惡。你怎麼就覺得他殺的人都是對的呢？被他殺的人，又有還手的能力嗎？憑什麼被他處決了？他是法律嗎？他有權利決定別人的生死嗎？”
“哦，你這麼一說，我覺得也對呢！”
藍羽墨表麵應承著，但越聽心裏越是發毛，有一種很驚悚的推測在她心裏開始紮根，野蠻地生長著。想到艾塵宇過來找自己的第一句話是問家裏晚上有沒有進人，如果他要是有什麼浪漫的企圖，第一句話也不應該問這個啊。
“塵宇，你一直都沒有跟我多說過關於你家庭的事兒。我也不想去撕開這個傷疤，為什麼你媽媽跟你過，你媽媽為什麼會得躁鬱症，是不是她的婚姻出了什麼問題呀。”
“是的，她被我爸拋棄了，我爸找了個女人，背叛了我媽和我。惡心的女人。”艾塵宇突然把車靠近路邊兒。“這有個加油站，我們去加油。往山裏開，還遠著呢。”
“好的。”藍羽墨看著加油站那明亮的溫暖的燈光，又看了一眼前方那黑漆漆的路，心裏想象著就在這裏下車，衝進加油站，報警，讓趙可好好查查艾塵宇。哪怕被他懷疑，也保住自己再說。
但是......是不是杯弓蛇影了啊。
藍羽墨看著艾塵宇的背影，一邊走，他還一邊輕輕揉了揉受傷的肋骨，上次為聰取證，差點沒了一條命，認識這麼久，除了隱瞞了自己有錢，艾塵宇從來也沒有對自己說過一句謊，這麼好的一個男人，怎麼能是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