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通宵,清晨,趙可正躺在公安局李隊的辦公室裏打盹,手機突然響了。
“聰?怎麼啦?”趙可睡眼朦朧地問。
“趙可阿姨,我有事兒問你。”
“什麼事兒?”
“我媽昨晚打電話給我,跟我說楊帆阿姨晚上如果得了心髒病,讓我打120,還讓我一定打。可楊帆阿姨昨天晚上沒得心髒病,我怎麼辦啊?我都沒睡好覺!”
趙可被逗笑了。“你媽出去啦?讓楊帆阿姨去照顧你了?怎麼能讓有心髒病的閨蜜去照顧你。”
“不是啊,楊帆阿姨根本沒有心髒病啊。怎麼回事兒呢?昨天晚上,阿姨睡著以後,我給我媽打電話,她的手機一直在關機。”
趙可一下坐了起來。
她記起了上次跟藍羽墨鬧別扭,在自己離開的時候,因為放心不下藍羽墨,把聰手機上自己的電話號碼改成了120的事兒。
她說讓聰有任何急事的時候,記得用這個緊急號碼聯係自己。
“聰,你是不是告訴過媽媽,我把你通訊錄裏,我的電話改成120了。昨天晚上,媽媽是不是至始至終都沒有說,給趙可阿姨打電話?”
“嗯嗯,是啊。趙可阿姨,我害怕,我要媽媽!她的電話還關機呢。”
“媽媽還說什麼了,你都記得嗎?一個字都別拉,全部背給趙可阿姨。包括嗯嗯,好,所有這些字。”
“好!”
聰把媽媽昨晚那些奇奇怪怪的話,一字不落地都背了下來,包括第一次電話的時候,媽媽無意中跟他說的,經過了五個加油站,兩個小公園那些。
趙可噌地站了起來。
“讓楊帆阿姨接電話,寶貝兒。”
“啊呀,我是收拾不了這個小兔崽子了,比我兩孩子捆在一起都煩。”楊帆接過電話就開始抱怨。“藍羽墨跟男朋友出去玩兒一晚上,這小兔崽子就在這兒哼哼唧唧的,一晚上都在鬧。”
“藍羽墨在電話裏強調書櫃三層,她的家,現在已經重新歸置了,那她書櫃的三層有什麼?”趙可打斷楊帆,急迫地問。
“書櫃三層,啥也沒有啊。還有什麼啤酒,根本沒有什麼啤酒要放冰箱裏。我懷疑是小兔崽子聽錯了。”
“不是。羽墨是故意這麼說的。她本來跟我說好的晚上喝德國啤酒,她是特意說錯了啤酒,目的就是為了讓我確認可以把目光轉向三層書櫃。”
“書櫃的三層,你可別逗了。能有啥?你們破案的都這麼神經質嗎?”
“有照片,趙可阿姨以前就問過這個照片。”聰在電話那頭大叫。“爸爸和媽媽還有楊帆阿姨你的照片,還有死去的大舅呢。”緊接著,趙可聽到了一陣劈裏啪啦翻書櫃的聲音,楊帆急忙跑過去的腳步聲。
“啊呀我的小祖宗,你可別鬧騰了,再摔到了咋辦。”
趙可又著急地追問。
“楊帆,藍羽墨還跟你說什麼了?關於這個三層書櫃。”
“她說,就按我的意思辦。哦,那我想起來了,大概是說的這個照片吧,那是有點奇怪了。說這幹嘛啊?”
“楊帆,我一直想問題,這張照片裏,藍見盛的表情並不好,藍羽墨前夫也是,為什麼要一直擺在書櫃裏,是不是你的意思。”
“啊,是啊。我和羽墨是最好的朋友,這是我們兩確定好朋友關係的那天照的,這麼有紀念意義的照片,我必須讓她擺在書架裏,隨時能看得到的地方啊。管那些臭男人幹啥,這張照片上的C位,是笑得最甜的我和她啊。”
原來是這麼回事兒。
趙可已心下了然。
也確實如藍羽墨所說,擺在書櫃上的這張照片,沒什麼蹊蹺,不是什麼事兒都要有個說法的。
但藍羽墨為什麼無緣無故,這麼大費周章地讓聰暗示這張照片呢。
她又為什麼要莫名奇怪地打這個半說暗語的電話呢?
除非艾塵宇在她身邊,她不好說話。
或者有人在她和艾塵宇的身邊,那是個危險人物,她們兩個都不好說話。
以趙可對藍羽墨的了解,一定是發生什麼可怕的事了。
“楊帆,藍羽墨的手機什麼時候聯係不上的。”
“昨天晚上9點多。聰給他正打著電話呢,她好像有事給掛了。然後聰打回去,就是關機。之後十分鍾吧,她用一個陌生的手機號打回來了。”
“艾塵宇的手機?”
“不是他的號,我手機上有他的電話號碼。可能兩人手機都沒電了唄,也沒說幾句話,沒事兒啦,艾塵宇又不是別人。跟他在一起能怎樣啊!”
“楊帆,今天讓聰帶著手機去上學,跟老師說一聲,除了我們兩和藍羽墨,任何人都不能把他接出學校。還有,讓他有任何事隨時給我打電話。”
“哎呦幹嘛呀,緊張兮兮的。行行行,我要上班去了。我跟老師說。”
趙可掛斷電話,李隊走進辦公室。
“醒了?”
“李叔,閆老師還在外麵嗎?藍羽墨可能出事兒了。她失蹤了。”趙可著急地說。
“嗯閆素在呢。我們正準備開會,你也來吧。不過也許會聽到一些讓你不舒服的消息。對了,上次你跟周以正去別墅,不是說他們那裏監控沒有幾個,保安卻很多很奇怪嗎?小張去查了那裏的保安。果然有問題。”
“什麼問題?什麼不舒服的消息?”
“城市花園別墅這個所謂的物業公司很奇怪。這些保安的底子,都不怎麼幹淨。”
“什麼意思?刑滿釋放的?”
“大部分有案底。這麼說吧,沒有哪個物業公司願意收這麼多這樣的人員的。尤其保安這個職業,業主都是比較在意的。而且,這個物業公司,跟別墅的房產公司一樣,是個空殼。隻服務一家小區。”
“嗯!李叔,這個我們稍後再說。”趙可披上衣服,目光急迫地看著李隊。“我覺得藍羽墨肯定出事兒了。我們需要立刻鎖定她和艾塵宇的手機位置。如果定位找不到他兩,立刻讓周以正帶幾個人去清河查一下不明物業。我認為藍羽墨昨天晚上跟聰電話的時候,反複在暗示一件事。可能是她要去清河那邊兒。這是她在給我留下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