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一切，都把矛頭指向了看起來人畜無害的藍羽墨。”
“證據鏈呢？證人呢？藍見盛小區的監控錄像呢？”趙可搖著頭，提出了一連串的反問。
“嗯，這也是疑點之一。我們反複調查多次藍見盛小區的監控錄像，奇怪嗎？當天進出的人員，並沒有可疑的。”李隊接著閆素的話繼續說。
“但是，藍見盛被殺5天前，小區裏的保潔人員中，卻來了個臨時工。是說有個生病的為了保住工作，從老家找了親戚頂替自己幹幾天。從監控檢查，這個臨時工相當小心地躲避著攝像頭，口罩和帽子嚴嚴實實，隻照下幾張這樣的照片。”
趙可驚愕地看著照片，單看照片，身影確實跟藍羽墨好像。
“這臨時工是兼職，白天偶爾去藍見盛小區工作。而藍羽墨剛好那時候一個人閑在家裏找工作。”
趙可蹬著監控錄像上的背影，回想起藍見盛被殺那天，三月五日晚上，藍羽墨說外出麵試工作，回家時間較晚。一直是她在帶聰。
雖然那天晚上，兩人是在藍羽墨的大伯過來吵鬧的時候，一同聽到的藍見盛的死訊，但警方通知藍玉的時間肯定晚於藍見盛的死亡時間。
藍羽墨和藍見盛的家距離不遠，所以童童和聰才能上同一個幼兒園，從路上的時間來看，藍羽墨並不是不具備作案的時間。
“她想誣陷超英凶手殺死了堂哥，如果計劃沒有成功，還可以誣陷帽子戲法凶手？”趙可脫口而出。
“嗯，雖然藍羽墨不是殺人狂，殺藍見盛是被逼到絕路迫不得已，但是她非常地聰明。也許超英凶手的柳月娥案件，也是她策劃的，她不但策劃了引導超英凶手殺死柳月娥，還策劃了一場精彩的金蟬脫殼，特意借助你的聰明，你對帽子戲法凶手的了解，讓你為她找到了所謂的不在場證明。至於孫貌，她也根本就沒打算殺。你想想，孫貌為什麼能幡然醒悟，還告訴我們這條利益鏈上的敗類王守義的名字，讓我們去抓他。如果不是受害人真真切切的感受，如果不是藍羽墨想讓孫貌這樣做，為什麼會有這麼奇怪的表現呢？而孫貌摸到的喉結，感受到的劇烈的咳嗽，也可能是因為藍羽墨剛好發現了一個非常像十年前易常凱的鄰居，才演了這一出戲吧？”
老嚴一邊說，一邊看著趙可。
“你還年輕，因為是朋友，也不願意相信，我們能理解。但是，你跳出來想一想整件事兒，一個被逼迫到走投無路的女人，一個對帽子戲法凶手無比崇拜的女人，一個做軟件工程的女人。她的動機非常清晰合理，我們現在缺少的就是證據了。”
“而且她還利用我解除了她嫂子李靜蓮對她的威脅？”
“說到李靜蓮，你再看看這個。”
老嚴把一頁資料投在投影上。
那是藍羽墨的微博，上麵顯示著她的關注人列表。
趙可赫然看到了自己的微博名字，關注時間竟是五年前。
“那為什麼樓梯裏會有人跟蹤她，為什麼她的家會有蛇，為什麼她會頻頻遇到危險？難道她還有同夥陪她演戲嗎？”
“反過來想。”
閆老師接著老嚴的話說。
“也許確實有一個人，跟藍羽墨合夥演戲。趙可，你不是一直覺得藍羽墨的奶奶李芩跟她的身材很像麼？那有沒有可能，藍羽墨請奶奶陪她演戲。這樣的話，就存在另一種可能。在柳月娥案件監控錄像裏的真不是藍羽墨，而是李芩。而藍羽墨確確實實沒有出現在案發現場，隻是讓奶奶把自己的一些零星的線索留在現場。正是這種真真假假，才讓你覺得邏輯自洽，嚴絲合縫。其實不過都是她的局罷了。你也不要不甘心，不服氣，藍羽墨確實是個做局的高手。”
“不可能，藍羽墨的奶奶，是個重男輕女的......”趙可說到這裏，突然停住了。
那天在醫院，正是李芩的表現讓自己突然興趣滿滿地懷疑她觀察她。而正是這個意外的李芩，讓她放棄了去查看藍見盛死亡的第一現場。
李芩表達了很多自相矛盾的情緒。
一層情緒套著另外一層。
比如她表麵上看起來，對藍見盛的死亡無動於衷，但實際上卻暗藏悲傷。
比如她表麵上對藍羽墨的大伯藍玉很關心，實際上卻隻合計著藍玉的醫藥費誰出。
莫非李芩早在藍羽墨的安排下，準備了這場精心的表演嗎？
趙可又想到，在她分析藍羽墨家人的時候，藍羽墨那一臉佩服崇拜的樣子，難道這是她跟奶奶布局之下意料之中的結果，難道都是她，她們裝出來的？
“李叔，可以請李芩過來一趟嗎？我和閆老師再找她問問。”
此刻趙可的內心已然掀起了巨浪，雖然故作語氣平淡，卻掩飾不住激動和顫抖的語調。
如果是閆老師猜測的這樣，那麼，藍羽墨現在唱的又是哪一出呢？
真的失蹤了嗎？
李隊沒有下命令去找李芩，而是表情嚴肅地對趙可說。
“昨天晚上，閆素在網絡上海量的社交媒體之中，突然找到藍羽墨和易常凱女兒的照片，並且幫我們把藍羽墨的整件事梳理出來之後，我們就想要找她們兩過來。但是，這兩個人，都找不到了。”
趙可吃驚地看著李隊，這就是他剛才進屋時候欲言又止的事情，這就是他沒有著急按照自己的意見去尋找藍羽墨和艾塵宇的原因，因為他先於自己幾個小時，就知道藍羽墨失蹤了。
顯然，此刻的李隊認為藍羽墨並不是失蹤了，而是，畏罪潛逃了。
所以，這時候，並沒有一個受害人需要救援，而是有個犯罪嫌疑人，有待抓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