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
淩晨兩點的小區街道空無一人,就連鬼影都沒有,梁妍遲疑了一下,徑直路過花坪。
過了幾分鍾,她重新折返,踩著花坪的泥一步步靠近那個像是人的輪廓。
走近一看,確實躺著個人,生死不明。
梁妍蹙起眉尖,蹲下來察看對方是死是活,然而這時,男人卻忽然睜開清亮的眸子!
刹那間,一把冰冷冒著寒氣的鋒刃抵住梁妍的脖子。
“你是誰?”
“我……”梁妍頓時覺得有些口幹,不過迅速穩住呼吸,“我是過路的人,你受傷了?需要我叫急救車嗎?”
在男人騰地一下子從地上起來,用利刃挾住自己時,梁妍也嗅到了男人身上濃重的血腥味。
男人陷入緘默,好像在思索梁妍說的話是真是假。
“你不是薄家的人。”
半晌,男人才開口,堅定了內心裏的某種想法,好聽的嗓音裏裹著不容置喙的壓迫感。
薄家?
難道對方說的是薄衍南?
梁妍擰緊眉頭。
淩晨兩點多的晚風輕輕拂過,不過此時梁妍感覺到的氣氛卻不輕鬆,那柄利刃隨時能夠割開自己的喉管,肩膀泛起陣陣酸麻,梁妍忍不住輕咳一聲。
“你家住這兒?”男人問道。
“是……”梁妍說,“先生,我還是幫你叫救護車吧。”
“不需要,我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我受傷,嘖,算了,跟你說你也聽不懂。”
梁妍“……”
看來對方好像已經在心中認定自己就是個智商平平的路人。
罷了罷了,被認作沒有傷害,沒有威脅的路人總比被認作仇家強……
威脅之下,梁妍隻好帶陌生的男人回到自己家。
男人像是對梁妍放鬆了警惕,收起利刃,倒絲毫不客氣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梁妍的嘴角抽了抽,剛想去開燈,卻被男人洶洶的語氣打斷,“不許開燈!”
“……”不開燈,咱們要過原始社會嗎?敢問愛迪生發明燈泡的意義何在?
算了算了。
梁妍越過客廳,去廚房,借著廚房的窗戶外投射的燈光,煮開一鍋水,然後把麵條倒進去。
餓得頭昏眼花的梁妍等待水開的過程中還在思考外麵的男人該怎麼辦……
報警?叫急救車?
這兩種選擇是正常遇到這種情況要選的,可是梁妍卻放心不下剛剛男人提到的“薄家”……
男人和薄家是什麼關係?
這個薄家到底是不是指薄衍南?
另外還有……
這一個接著一個的問題不光靠思索,還需要自己去問男人……
饑腸轆轆還要被迫思考,這種情況下就算是機器都有點小情緒。
梁妍心煩意亂地撇了撇嘴,在煮得差不多的時候還放了一個蛋進去。
終於能吃上飯了,梁妍捧著一碗麵興衝衝地轉過身,結果卻意料之外撞上不知道在自己身後站了多久的男人!
梁妍首先下意識看向男人的手,手裏麵空空如也,沒有東西……
鬆了口氣的她仍然警惕地退後一步,問道,“幹什麼?”
借著廚房的光亮,梁妍這才看清楚男人的長相,淩厲的短發之下,是一張剛毅不屈的臉頰輪廓,一米八幾的身高,雙腿頎長,濃重的煞氣和桀驁不馴圍繞著周身,張狂的銳利從身體每個毛孔冒出。
梁妍上下打量一番,沒看到男人的傷口,但濃鬱的血腥味證明男人身上肯定有傷!
男人不在乎外表像小兔子一樣毫無攻擊力的女人偷偷看自己,他薄唇輕挑,勾起一個充斥玩味的笑,修長的手指戳了戳瓷碗發出叮當聲響,“你就吃這個?”
男人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少爺,梁妍閉了閉眼睛,為了薄家,為了薄衍南,為了兜兜,她忍!
“怎麼?不行嗎?”
梁妍板著臉,神態清冷,對不起,她所謂的能忍就是沒當場把這說話欠揍的男人揍一頓!
男人淺色的瞳仁裏閃過一絲訝異,或許是沒想到對方的長相像一隻軟趴趴的兔子,不料說話風格卻不卑不亢,甚至還帶著那麼一絲挑釁的蔑視。
有趣。
“你不怕我?”男人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