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盜亦有道(1 / 2)

葉城對範群的行業非常反感,更擔心他會把李敢引入歧途,時刻堤防著。這一天,因為如何對黑虎幫下手的事情,兩人終於爭吵了起來。“我不同意!即使要懲惡鋤奸我們也要用正當的手段!”很遠就能聽到葉城的怒吼,更別說躲在角落裏快被他把耳朵震聾的李敢範群兩個倒黴鬼。範群裝腔作勢地挖了挖耳朵,似乎毫不在意的說道:“好吧,正義的警官先生,那你去把那些**抓起來唄!要不,李敢,你去報案,說黑虎幫在山裏種罌粟,叫我們的大警官帶些人去抄了。還能立功晉升吧!”葉城明知這是不可能的事,別說帶人去山裏抓黑虎幫,據說局長林其本人就是黑虎幫的外堂第五香主,隊裏多數人都跟黑虎幫有著或明或暗的往來。還晉升,別被開除就不錯了。而且那邊都被燒了,有什麼痕跡剩下的也被清掃幹淨了吧。範群給了葉城一個下馬威,洋洋得意的,又想起一件事來,對著李敢慫恿道:“小子,你身手也很不錯,怎麼還會在給人打工修車呢?你是跟錢有仇還是跟自己有恨啊?”要知道,像他們這等高手,一旦學壞,真的可以說大把的鈔票滾滾而來,就算不做壞事,隨便表演或是給人當保鏢也能賺得盆滿缽滿,像李敢這樣會混到給人修車賺幾個零花錢的,全天下也算是奇葩啦。這下李敢倒是變得支支吾吾不肯回答了,好半天在範群的追問下才不得不說:“其實誰會跟錢有仇呢?但我們習武之人,總不該仗著有點功夫就橫行霸道吧,去偷去搶,我有那本事沒那想法,就算是給人當保鏢呢,那跟打手有什麼區別,如果遇到保護的是個惡人,我怎麼麵對自己,怎麼麵對教給我功夫的師父,怎麼麵對我峨眉道門曆代先祖?”為了緩解這個尷尬的問題,他反問道:“我也沒想到你會仗著自己的武功幹些偷雞摸狗的事情,你不覺得會辱沒祖師的名聲嗎?”範群本來以為這問題會是葉城來問,沒想到這兩個小子還真是死黨,連想的問題都會是一樣的,沒好氣地說:“為什麼?因為窮唄。你不要吃飯啊,你練武可以讓肚子不叫啊,再說了,我師父本來就是個江洋大盜,有什麼名聲好辱沒的?”“是啊,人家就是劫富濟貧,就光見你劫富濟自己!”葉城當然會附和李敢,當即就反唇相譏。範群看了看這兩個小子,有點氣不打一處來,抗辯道:“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那些作威作福的不法商販多得是,我拿點不義之財合情合理,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的。再說你們怎麼知道我沒有劫富濟貧呢,憑我的手段,過手的少說也有幾十億,我現在待在這麼個小地方,要跟你們兩個小子胡謅這些有用沒用的,我怎麼不買直升機,不買遊艇,不買地中海的小島,要來這麼個山疙瘩裏?”“為什麼?”他的話倒是引起了兩人的好奇,追問道。“說起來慚愧,不說也罷,反正我隻偷貪官奸商,沒有違反俠義之道。我覺得自己對得起天地良心!至於我得的錢財,我也沒有都自己花了,至於用到哪裏,你們別問,我也不會回答的。”好吧,每個人都會有秘密,既然他不想說,二人也不至於一直追問。他們的談話涉及到一個古老的命題——盜亦有道。現代社會有些盜賊早已不遵守這樣的道義,隻知道有錢就取,不問是誰的,不問人家幹嗎用的,即使是窮苦人家好不容易東拚西湊籌集來的救命錢,也依然敢下手,這才是他們這些俠義道所不齒的行為。事實上,範群也碰到過這樣的同行,當時就氣不過,偷光了他所有的錢,拿去還給失主。當然,他還是略有隱瞞,關於為什麼會躲到這樣的山區小城來,不僅僅是因為來享受清淨那麼簡單的。當然更不可能是看上這裏有貪官有奸商才來,哪裏沒有這類人,何必幸苦自己躲到山溝裏來?見兩人已經默然無語,範群知道自己已經把他們心裏的疙瘩解開了一些,繼續勸說道:“還是按我們的計劃,去把黑虎幫的不義之財拿回來,不管你們怎麼安排都好,我沒有意見。”葉城沉吟了大半天,終於勉強答應,但是說:“西門外有家孤兒院,那裏的孩子都是因為黑虎幫的爭鬥而父母雙亡的……”李敢直接打斷了葉城,接著說:“我們就把拿來的錢送那裏去,葉城,你打探到黑虎幫的消息沒?他們的錢放在哪裏?”“隻知道一部分,我們還需要商議一下。”三人在住處合計著做賊的事,可笑的是這裏麵還有個警察,不知道他這時候是在盡職維護正義還是在助長邪惡?有時候黑和白實在是無法去辨別得清清楚楚,我想葉城心裏現在在想的就是這個吧。當晚,武林市最大的賭場內,熙熙攘攘、醉生夢死的人群告訴所有人,這個城市的風氣是怎麼被敗壞掉的。一個壓低了鴨舌帽的男子在場內也不下注,也不跟人打招呼,就是在那裏走來走去,這引起了保安的注意,喊來了好幾個同僚,包括三個警察一同關注著這個奇怪的男子。在賭場的裏間門口,一群賭徒正好經過,走在最後麵的一個人在靠近大門的時候突然一閃身,消失在門後。這一個動作連安在門前的攝像頭都未曾捕捉到,安保室裏的人都以為根本不存在這麼一個人,是自己眼花了。賭場內那個奇怪的男子又走了一會,然後突然坐下,掏出一瓶白酒,就這樣坐在地上喝了起來,邊喝邊吚吚嗚嗚的低聲罵著,似乎是個賭得傾家蕩產什麼都沒有了的爛賭鬼在胡亂發泄,這樣的事情每天都有,保安們倒也放鬆了下來。可是這賭鬼酒量卻實在是差,才喝了幾口,竟然就暈倒了,整個人趴在地上也不動彈。算了,我們負責看場子,又不負責把醉漢送回家,這些保安直接就把醉漢略過了,離開了他的身旁,做自己的事,繼續在場子裏巡邏著,不一會兒就根本把這個人的存在忘記了,任憑他躺在那裏,就連會不會被經過的人踩到或踢到都沒人理會。“我的錢包!”突然有人大聲地喊道。保安們的注意力馬上被那個方向吸引過去了,十幾個保安一擁而上,圍著那個人,問長問短,那個人似乎是個賭桌常客,也來過這裏幾次了,每次出手都很闊綽,保安們印象深刻。但這些保安都沒看到,那個躺在地上的人早就爬起來了,在沒人注意的時候悄悄地溜進了裏間。裏麵等待著的範群招呼道:“李敢,過來!保險箱我找到了,現在靠你啦。”那人把鴨舌帽一掀,赫然正是李敢,他裝作醉酒的爛賭鬼在外麵接應,先騙過了保安的注意,等到約好的時間就按照範群之前在路上灑的記號避開攝像頭溜了進了,攝像頭在之前範群進來前被他用暗器稍微打偏了一些,但保安室的人卻沒有發現,這樣就留下了一個讓李敢能安全通過而不被發現的死角。範群領李敢到一堵牆的邊上,說:“把這堵牆打開!”李敢運起掌力,一掌擊在牆上,卻是悄無聲息,牆上似乎一點變化都沒有,但李敢向後一撤掌,一大塊比成年人還大還寬的牆壁被他的掌力給吸了出來,洞口前麵正停著一輛麵包車,靳標在駕駛室裏對二人說:“好了嗎?我們準備走!”範群一彎身把一個非常大的保險櫃抱上,一躍身上了麵包車,李敢隨即跟上。整個過程中,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幾個人已經得手了。半個多小時後,一個保安經過裏間發現牆上的大洞,拉響了警報,其他所有保安趕忙撇開那個丟失錢包的豪客湧過來,發現保險櫃不見了,想到老板可能的懲罰,全都麵色大變,當即就有人準備逃。麵包車上又多出了一個人,是陳鬼,也就是剛才那個說錢包丟失的豪客,他特意在這裏賭了好幾晚的錢,踩好了點子,將繪製好的地圖交給遊騎眾人,剛才又故意大叫錢包丟失,吸引了保安的注意,方便李敢潛入裏間破牆。因為他也算受害者,那些保安沒有過多的注意,不過過段時間,那些經過他身邊的保安就會發現自己身上的錢包也全都不翼而飛了,當然這是陳鬼幹的。不義之財不能放過,這是陳鬼現在的原則,尤其是知道這些保安全都喜歡仗勢欺人、助紂為虐之後。麵包車後座上的陳鬼正在心滿意足地清點自己的斬獲。範群已經把保險櫃打開了,裏麵裝滿了鈔票,少說也有幾千萬。因為黑虎幫每個月的這天下午才會把賭場裏的錢存入銀行這之前營業所得的所有現金都先存儲在保險櫃中,這是葉城偵查得到的確實消息。深夜,賭場老板,黑虎幫內五堂副堂主雷公正在對著一群跪在地上的嘍囉們大發雷霆,一邊在裏間走來走去,突然彎腰撿起一張紙條,上麵畫著一匹奔馳的駿馬,正是遊騎的標誌,紙條正麵寫著,“不義之財,借來一用,遊騎留字,黑虎當心”。雷公憤怒地把紙條甩到幾個辦事不力的手下臉上,怒道:“三天時間,把這些人全都給我抓來,不然你們自己跳河!”“是,雷堂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