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許心中羞愧,他確實付不起這糖錢,可看陸閔為孟姑娘付了這錢,又覺得心中很不是滋味。
“不要,這是我與郎君的喜糖,不用你的錢。”孟姑娘嚴詞拒絕道。
“喜糖?”陸閔震驚,不敢置信地打量了白清許一眼。
“陸公子,這姑娘怕是被騙了。”旁人提醒道。
陸閔又看向孟姑娘,頓時心中來了主意道:“姑娘這般容貌,何苦跟一個連糖錢都付不起的白瘋子?本公子有的是錢,你跟了我,保證你想吃多少糖都有!”
白清許窘迫不已,臉色鐵青,以往大家叫他白瘋子也好,甚至說他不舉他都未曾有過這樣的羞辱感,現下卻有些無地自容。
白清許無力反駁,可也明白萬萬不能讓孟姑娘跟陸閔走。可孟姑娘好像已經被陸閔手中的銀錠子吸引,從自己身後走了出來,走到了陸閔麵前,盯著那銀錠子,似有感歎道:“原來這才是錢啊”
“是啊,美人想要嗎?隻要跟了我,這就是你的了,這東西,白瘋子肯定是給不了你的。”陸閔一臉得逞道。
眼看孟姑娘就要開口答應,白清許著急,可仍然說不出一句話。
“白瘋子,你們叫誰呢?”孟姑娘忽的臉色驟變,不悅地問道。
“美人還不知道吧?那位就是城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白瘋子啊,你可千萬別被他給騙了。”陸閔直指白清許。
“我說今天怎麼大家都白瘋子長白瘋子短的呢?”孟姑娘臉上的不悅已溢於言表,又轉頭看向白清許道:“郎君,平日裏他們就這麼稱呼你的?”
白清許被問得尷尬,隻好笑笑掩飾道:“習慣了也還好,稱呼而已,不必太過在意的。”
“他不就是白瘋子麼?”人群中冒出一個聲音回應道。
“他姓白,名清許,有名有姓,你們以後再喊他白瘋子試試?我孟大人絕不輕饒!”孟姑娘正色警告道。
這表情把白清許都驚到了,這連自己都不在意的稱呼,孟姑娘竟如此在意,這般義正言辭為自己維護。
“切,一個瘋子, 一個傻子,我看他倆絕配。”人群中有人不屑道。
“就是,就喊他白瘋子了,她一個連糖錢都付不起的人能如何?得意什麼呢?還孟大人,把她給能耐的。”另一人附聲。
陸閔滿眼孟姑娘美色,討好附和道:“好好好,依姑娘的,姑娘說什麼就是什麼,姑娘喜歡吃糖,我買來贈給姑娘可好?”
見陸閔這樣說,周遭的人也都禁了聲,或許擔心萬一孟姑娘真要是被陸閔給收了,那還是要敬著幾分的。
隻見孟姑娘緩緩走向陸閔,開口道:“我看公子儀表堂堂,可惜不太聰明。”
一聽這話,陸閔的那些狗腿子不樂意了,反駁道:“你說誰不聰明,你眼前的可是知縣大人的肚子陸閔陸公子,去年剛剛考上探花。”
“就是,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氣,別不識抬舉!”
孟姑娘也不怒:“堂堂知縣大人之子,卻當眾拿銀子收買姑娘,哪個姑娘會答應?若是哪個姑娘答應了,那陸公子豈不是在告訴大家,這姑娘嫌貧愛富,勢利的很,同樣落人口舌?”
陸閔一聽,覺得十分在理,於是連忙收起銀子,擠眉弄眼道:“我懂姑娘的意思了,我們私下再說。”
孟姑娘笑:“陸公子可別誤會了,我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提醒你這樣對待女子實在不尊重。”
白清許看向孟姑娘,這番話說的,實在是讓他驚訝,之前覺得她腦子不好,現在卻被她的振振有詞說服,無比讚同她的話。
話音剛落,就見她從懷中掏出一個鼓囊囊的錦囊來,並理直氣壯道:“還有,剛誰說我沒錢?我有的是錢!今日我便將這喜鋪子裏的喜糖和喜餅都買下來。”
孟姑娘將錦囊往老板懷裏一扔,老板接住,打開一看,竟全是白花花的銀錠子。
別說買糖餅了,買下這喜鋪子都綽綽有餘。
就在大家都驚呆之際,孟姑娘便拉著同樣已經看傻了的白清許走進喜鋪子,孟姑娘一把一把地抓著糖和餅到門口來撒,並高聲喊道:“我與白清許即將成婚,今日便提早請大家吃喜糖,見者有份,保證管夠!”
人們好像忘了剛剛還在對她明嘲暗諷,紛紛哄搶起來,而路邊的乞丐,玩耍的孩童一見這場景,也趕忙加入了搶糖大戰,直到來搶糖的人越來越多,把喜糖鋪子的門口堵得水泄不透。
“沒吃過糖麼?一個個的。”陸閔見狀,悻悻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