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廈此時才發現,自己除了旁觀,什麼都做不了,無法阻止,更無法挽回。
一轉頭,萬廈就看到刀子已經紮進了團兒的身體。
萬廈驚愕地呆愣住,團兒竟是在這麼多人的眼皮底下死於非命的,所有人,甚至包括孟螢都沒反應過來。
看著團兒一點點倒下去,萬廈隻覺得心如刀絞,瀕臨窒息。
痛苦!憤怒!萬廈隻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在戰栗,就如同眼前的白清許一樣。
悲憤到了極點,痛苦到了極點,萬廈終於理解了孟螢為何會動殺念,甚至此刻的自己比孟螢還想要取了這些人的性命。
果然,此刻的孟螢,雙眼通紅,猶如天神一般,召來萬千螢蟲,眼看那些螢蟲就要壓下來,即將奪了大家的性命。
等等,白清許的手中。
七星戒!
萬廈愣住,此刻他才想起孟螢似乎說過,要是犯下殺孽,隻怕她自己也會萬劫不複。
這一刻,萬廈覺得自己就是白清許,他理解白清許心中有多悲憤和痛苦,可即便如此,還是要強忍住一切,親手為孟螢套上七星戒。
萬廈看到,孟螢眼中的難以置信,也看到白清許內心極致的痛楚。
緊接著,滿眼殺意的孟螢消失了,鋪天蓋地的螢蟲也消失了,一切歸於沉寂。
萬廈心中緊了緊,然而,白清許救了所有人,可眾人竟沒有絲毫感激,押著白清許便下了山。
萬廈恨得咬牙切齒,狠狠拽緊了拳頭,猛地就從夢中驚醒過來。
“怎麼了?”耳旁傳來孟螢的腳步聲。
萬廈轉頭,便看到了孟螢濕漉漉的臉。
“看你睡著了,我就去洗了個澡,怎麼睡這麼一會就醒了?是不是哪裏難受?”孟螢一臉緊張詢問道。
萬廈定睛,隻見孟螢裹著單薄的浴巾,一頭長發沒來得及吹,濕噠噠的,淩亂地掛在臉旁,甚至還在滴水。
顯然,剛洗完澡的孟螢甚至連衣服都還沒得來及換,就因為太過擔心驚醒的自己而跑了過來。
夢中的委屈、悲憤似乎還沒有消退,萬廈甚至都說不出話來,隻是滿眼心疼地看著孟螢。
那些過去,聽孟螢說一百次,不如親眼見一次、體會一次。
此時此刻,萬廈終於明白為何孟螢當初對自己那麼執著、那麼瘋狂。
因為那些過去,真的真的太遺憾了!
“怎麼啦?怎麼這麼看著我?”孟螢摸著萬廈的臉,溫柔地問,剛剛的怒意也已煙消雲散。
剛剛熱水淋下的瞬間,孟螢才終於冷靜下來思考了萬廈說的話,拋開情緒,拋開到底夠不夠愛的問題,仔細想想,若是角色轉換,是萬廈同自己說了那些話,稱為了自己要放棄一切,身份、職責、甚至是生命,這對自己而言是何其的沉重抉擇和承諾?隻怕自己也會同他一樣,不希望萬廈這樣做吧?
孟螢不禁在心中責怪自己,一時放鬆竟將什麼都告訴了萬廈,這些決定,分明是為了自己做的,可非要冠上一個“為了萬廈”的名頭,這豈不是在給他壓力?這又要讓他如何承受呢?
萬廈不是不愛自己,恰恰相反,而是因為他太愛自己,這樣想著,孟螢便不再難過了。
“是不是很難受?”孟螢見萬廈不答,隻是雙眼含淚地望著自己,又詢問道。
萬廈輕輕搖了頭,剛剛的夢實在讓他無法平靜,可看著眼前的孟螢,萬廈又何其慶幸,不管當初有多遺憾,命運終究是給了機會彌補。
“做噩夢了嗎?”孟螢又問,絲毫沒有顧忌此刻略顯狼狽的自己。
“我再去給你衝杯蜂蜜水。”孟螢說著便起了身,豈料這一起身,身上的浴巾竟滑落了下來。
孟螢就這樣,一絲不掛地站在了萬廈的身前。
萬廈呼吸一窒,一把拉住了孟螢的手,輕輕朝自己拽了一拽,孟螢就順勢倒向了他。
“我想要你。”萬廈在孟螢的耳旁沉聲道。
或許是因為酒精還未散去,或許是因為夢中的悲憤還未消退,萬廈在這一刻,便已是白清許,他幾乎沒有考慮任何,便說出了這句話。
隻是話一出口,萬廈的心中又莫名生出一絲顧慮來。
孟螢怔了一怔,未言,主動吻向了萬廈。
得到了回應,萬廈心中的那一絲顧慮也終於消散,他擁著孟螢,將這些時日的隱忍都化為了勇氣。
唇舌交織,欲火燎原,呼吸逐漸變得沉重而急促,甚至兩人都發出了難耐的悶哼聲。
盡管欲火已燃到極點,可萬廈的動作還是透著小心和克製,他吻著孟螢柔軟的唇,伸手攬著孟螢纖細的腰,在並不寬敞的沙發上,一個轉身就將孟螢輕柔地放在了身下,未作停頓,一寸一寸吻著孟螢的肌膚。
意亂情迷間,孟螢一抬手,最後的一絲顧忌和羞恥,也隨著屋中的燈光一起熄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