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國慶假期,許一諾和劉千金幾乎都是窩在家裏,最多就是到樓下買買菜,或者逛逛附近的那個超市。
他們在家裏畫畫的畫畫,打遊戲的打遊戲,偶爾打開電視參觀一下各地景點的人山人海,有時和家人吃個飯。
許一諾一般不怎麼喜歡外出,而劉千金則習慣了陪在他身邊,她總是會找到事情做,從來沒有感覺到無聊,假期裏有朋友同學約她出去玩,她也沒有這個欲望。有時許一諾會建議她去,她都會拒絕,甚至直接把手機關機了。
自從那天陳佳明回去之後,這個人就像銷聲匿跡了一樣,無論是社交軟件還是手機短信,一點消息都沒有。
許一諾都有點擔心他的玻璃心會產生裂痕,多次想安慰安慰他,又每次拿起手機想想還是放下,因為他更怕會刺激到他。
許一諾跟劉千金說了,征求她的意見,畢竟她也是始作俑者的一員。然而劉千金很不在意,說:“他又不是你女朋友,你像人家對女朋友一樣對待他,那是幾個意思?”
許一諾認真回想了一下,情況確實有點詭異:“我的性取向絕對正常,至於他嘛……嗯,值得思考。”
劉千金笑得地動山搖。
陳佳明“銷聲匿跡案”就此告終。
國慶假期結束返校,如平常一樣,劉千金騎車帶著許一諾去學校。雖然放假的時候劉千金都睡得很晚,但因為要和許一諾一起上學,她從來都沒有遲到過。
實際上家裏到學校的距離不遠,公交車兩個站的距離,走路也就15分鍾左右,兩人有的沒的隨便聊著就到了校門口。
校門猶如長假期間的景點,口人山人海,圍得水泄不通。兩人的自行車也不能繼續走。劉千金停車把許一諾放了下來。
“這是什麼狀況?”劉千金想擠進去看看,但她手裏還推著自行車。
許一諾看到有人從裏麵擠了出來,就拉住他,指指人群:“那裏在做什麼?”
那同學一回頭,好像嚇了一跳:“許……許師兄。”
許一諾並不認識他,但也不奇怪陌生的同學會知道自己。
“來了個外國人,瘋了似的非要闖進學校。保安也差點沒攔住。然後他還在掙紮,又不知道他想說什麼,說的話也聽不懂,像個瘋子。現在保安和老師圍住了他,也堵住了門口,就成這樣了。最近不是很多校園傷害事件嗎?看著有點恐怖。”那同學聳聳肩,臉上的表情描述著他的驚魂未定。
“英語老師來了!!”聽到有人說了一句。
“英語老師來做什麼?”劉千金隨便找了個地方把車放下走了過來。
“好像有人說高一的一個英語老師懂得一些別國的語言。”
“哦。”許一諾隨便應了聲,然後開始擠進去。
“哎!你湊什麼熱鬧?”劉千金拉著他。
“好奇。”
“……”劉千金沒說話,也沒再阻止他。她走到許一諾前麵,右手拉著他的左手,一邊喊著讓開一邊帶著他往前擠。
還真是一個金發碧眼高鼻子的外國人,一頭金色的長發又卷又亂,被保安用一個半圓的長叉叉著,旁邊站著幾個男老師拿著安保工具,都不敢真的上前。而那個外國人還在掙紮,手舞足蹈、嘰裏呱啦不知道說著什麼,隔一陣又哇哇叫,滿臉通紅。
看熱鬧的同學、被擠住的同學、被禁止繼續走的同學,裏三層外三層。而那位剛剛畢業的英語老師似乎也沒有派上用場。
“他說的應該是意大利語,有時還冒幾句不知道是日文還是韓文,正好我都不懂啊。”小英語老師無辜地說。
“aiuto!dasukete!”外國人還在喊。
許一諾輕輕推開劉千金,用眼神告訴她不要跟上來,獨自走了過去。
“同學你別過來……許一諾?你更加不要過來!”一位老師過來攔住他。
許一諾蹙眉,推開老師攔著他的手,語氣平和:“他在求救。”
“啊?”大家都愣住,沸騰的湯鍋似的場麵突然一片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