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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寒暄,談話就開始了。

不是彭大勇不想寒暄,對警察來說,很大一部分工作是通過寒暄完成的。

可彭大勇的寒暄還沒來得及開始,就被江小流的一句話結束了。

“保姆抓到了嗎?”

彭大勇一愣,看了一眼周到。周到搖頭。一旁的馬一路因為一直沒得到周到讓他動的指令,對於專案組的調查進展並不了解。

“為什麼要抓保姆?”馬一路忍不住問,“是保姆殺了老太太?”

周到立刻對馬一路流露出不屑的語氣:“說你幼稚你還不信,這問題是警察該問的嗎?”

江小流轉臉看著周到,“為什麼馬警官不能問這個問題?”

“小姑娘,你不懂……”

周到一說出“小姑娘”,彭大勇和馬一路對視了一下,馬一路的微表情在說:“瞧著吧。”

果然。

江小流對周到說:“第一,我不是小姑娘;第二,你根本不了解我;第三,之前找我談過話的警察就懷疑是保姆殺的人,你也認為他們幼稚?”

周到被江小流噎了一下,停了停,笑著說:“你說之前找你的警察告訴你,他們懷疑保姆是凶手?”

“我的原話是:之前找我了解情況的警察就懷疑是保姆殺的人。”

“這和我說的有什麼區別?”

馬一路小聲說:“還是有點兒區別。”

周到瞪了馬一路一眼,馬一路不敢吭聲了。江小流看在眼裏,不動聲色。

“我原話的意思是,警察鎖定了保姆是嫌疑人,但他們並沒有告訴我。”

“那你怎麼知道的?”周到追問。

江小流忽然站起身,走到三個人對麵,表情痛苦地皺眉,俯下身子幹咳,做嘔吐狀。

彭大勇、周到和馬一路都一愣。

江小流隨即又換了位置,從另一個位置走到剛才的地點,昂首挺胸,表情得意。

“鼻炎也有鼻炎的好處啊。”江小流顯然在模仿什麼人說話,聲音還是她的聲音,但語氣腔調完全是另一個人,還帶著山東口音,“下次出差,奶奶的還嫌不嫌我打呼嚕了?”

周到脫口說:“老胡?”

江小流沒回答,又回到剛才嘔吐狀的位置,勉強直起身子,上氣不接下氣。

“我靠得嘞,裏麵的蛆……得有好幾十億吧?”這次江小流模仿了另一個人,“比老子的精子還多。”

彭大勇沒忍住笑了出來,“媽的,一聽就知道這是誰了!”

馬一路有點兒茫然,“這誰呀?”

彭大勇沒理馬一路,用胳膊肘碰碰周到,“這次小黃也進專案組了?”

周到點點頭,沒吭聲,盯著江小流看。江小流繼續模仿兩個警察的對話。

“這都能聯想到精子,你不姓黃真沒人敢姓黃了!”

“我讓你姓行不行?隻要你把那些蛆全包圓,你讓我幹嘛我就幹嘛,絕不拖泥帶水!”

“我讓你現在就把保姆抓回來,你敢吹這個牛?”

“保姆跑不了的。等技偵圖偵的兄弟一上陣,她一個保姆能跑多遠?”

“真給咱刑偵長誌氣!整天指望技偵圖偵,你就幹等著給保姆上銬是不是?嫌疑人都鎖定了,咱就不能搶先他們一步把人抓回來?”

江小流就像一個舞台上的演員,一人分飾兩角。形象和聲音還是她自己,但神情和語氣都變成了她塑造的對象。雖然至此她對自己的行為沒一句解釋,馬一路他們還是完全明白了她在幹什麼。

周到實在忍不住了,從座位上跳起來。“一個老胡一個小黃,真他媽神似!”

江小流瞬間恢複了她平時的冷淡,“別打斷我行嗎?還沒完。”

彭大勇忙說:“您繼續,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