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容忍不住止住了腳步,細細看去。
這畫作乃是極大的複原了嶺南畫派的風格,無論是潑墨的濃淡,還是下筆的峰回路轉,都能顯露中此人心有溝壑,僅僅是粗粗的一瞥,就已然猜到了這畫的人是誰。
果然,落筆之處,北岩山人,是許希孟的號。
旁人或許不認識,可是想容卻是最為清楚的了!
“小姐,可是真有眼光,隻可惜這幅畫已經被左都禦使劉大人預訂了,你要是想要買,可以付定金,等下次這位北岩山人來了,我再給您定製一副!”掌櫃的笑眯眯的說到。
想容但笑不語,並沒有說什麼。
“想容!”許希孟走進筆鋒齋,意外的看見想容也在這兒,甚為好奇,可是當他看見想容身邊還多了一個楚鈺的時候,多半已經明白了,微微拱手,態度不卑不吭,“世子殿下!”
“兄長!”想容微笑著招呼。
掌櫃的看見許希孟進來,還想趁著這個機會拉點生意,可是聽到這幾人之間的對話,頓時愣了。
首先是一句世子殿下,他沒有想到楚鈺會是世子的身份,再者,更沒有想到這幾個人竟然會是熟人。
頓時知趣的離開,心裏多半知道這單生意黃了!
“你們怎麼會在這兒?”許希孟愣了幾秒,有些詫異,不過當他看見想容的目光放在他的一副山水畫的時候,不免有些尷尬的笑了,“見笑了!”
“兄長,你的畫神來之筆,怎麼會見笑了,隻是兄長前些日子剛剛升任了正二品的內閣學士,怎麼還會賣畫?”想容不免有些詫異,而這個問題也正是楚鈺想問的。
前段時間,因為江淮轉運使貪汙一案,涉及了幾個地區的封疆大吏,皇上一時猶豫不決,不知道該如何查起,還虧得許希孟從中出了主意,也因此得到了皇上的格外的青睞,正式升任為正二品的內閣學士。
這個時候的許希孟,漸漸的步入了權力的核心,而朝臣之中多半的人對這位新進的權貴,也沒有了閑言碎語。
一來是許希孟的能力得到了眾人的認可,二來是皇上的青眼有加。
不過要是讓他們知道許希孟還要在外麵賣畫謀生,估計很多人都會驚訝的眼珠子滴出來。
許希孟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三人走出筆鋒齋,邊走邊談。
原來朝廷的俸祿極為有限,而許希孟雖然是正二品,可是根基不深,要周旋在朝臣之間,哪裏都需要銀子,可是偏偏許希孟為人耿直,不肯接受底下人的孝敬,所以才會在筆鋒齋賣畫。
好在他的畫作現在基本上已經是幾千兩銀子一副了,而且留名也是北岩山人,不曾有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想容和楚鈺邊走邊聽,都不免有些暗自的詫異。
雖然是重來一聲,可是前一世的許相還是許相,那一世,雖然柳夢涵對許希孟有救命之恩,而許希孟為了報恩,一直是柳夢涵最堅實的後盾,直到後來他實在看不下去段少軒還有柳夢涵的做派,也隻是辭官,並沒有同流合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