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貞一心複仇, 自然是得找一個最能助力的人, 可偏偏嫁給了趙宗冕。
當時趙宗冕隻不過是個什麼都沒有的少年, 徒有一個王封, 並且司貴妃之子的身份注定了他的處境尷尬, 將來也不會有什麼出息。
而且他的脾氣暴烈,行事青澀, 正如趙宗冕自己所, 對吳貞來他可以做一柄鋒利的殺人利器, 但是幫助複仇……顯然不是最好的人選。
所以吳貞開始所相中聊人是文安王趙宗栩。
趙宗栩性情內斂, 為人寬厚, 行事縝密。
不僅在朝中很有賢名, 連皇帝也對他跟對別的王爺不同,每每委以重任。
趙宗栩跟趙宗冕的關係也很好,年少時候趙宗冕屢屢惹禍,都是文安王出麵替他開解的,趙宗冕對文安王也是言聽計從。
這對吳貞而言,自然是最好的複仇框架了,一位主事的王爺,一個行事的利器。
趙宗冕跟她明顧恒的秘密打算,吳貞立刻意識到,假如趙宗冕有個三長兩短, 而泰兒登基後, 她這位名義上的皇太後, 隻怕再也沒有任何行事的機會, 能不能活下去還是未知。
顧恒是絕不會容許趙宗冕之外的其他藩王登基,文安王自然也不會為顧恒所容,那時候吳貞將是四麵楚歌。
趙宗冕讓她出京,告誡文安王不要進京,回封地保存實力,等局勢穩定後再做打算。
那樣不管顧恒行事的成敗,文安王那邊仍保存著東山再起的實力。
吳貞以為這的確是眼下唯一的選擇了。
可文安王顯然不是輕易被左右的人。
趙宗冕傳文安王上京,自然不會用“進京奪位”等類似字眼,反隻是皇帝病重,讓快回京探望。
可話雖如此,以文安王對趙宗冕的了解,以及安排在朝中的各種密探,他當然早知道發生了什麼。
最終文安王選擇回京。
在做了這個決定之前,文安王問吳貞:“你認為宗冕會死嗎?”
吳王妃沉默片刻:“我不知道。”
文安王又問了她第二個問題:“你覺著宗冕真的會對我下殺手嗎?”
吳王妃道:“宗冕已知道我同你私下交際,而且王爺這樣緊急上京……涉及皇位之爭,本就沒什麼手足之情可言,何況就算宗冕不肯為難王爺,若他無法主事,顧恒等也是容不下王爺。”
文安王道:“那我告訴你第一個問題的答案。我覺著宗冕會度過這一關。”
吳王妃意外:“王爺什麼?”
“隻要宗冕無事,我就會無事。”
吳王妃震驚。
文安王卻長長地歎了聲:“你的對,他疑心我了,所以才叫了你來警告我。我現在所要做的,就是信任宗冕,毫無異議地站在他一邊,但我若在這時候逃離,就相當於做賊心虛,從此對他而言,我就等同是棄子跟對手。以後這下將再無我立足之地。”
吳王妃仍半信半疑:“這樣未免太過冒險。”
文安王道:“我會讓宗冕再次相信我。你放心吧。”
他了這句,半晌,又喃喃道:“也許,這就是意注定。謀事在人,而成事在。”
那時候吳王妃並不知道他這句話的意思。
***
西閑問趙宗冕:“你怎麼知道皇後同文安王爺私下有交際?”
趙宗冕道:“我原本並沒疑心什麼,直到你出事後,我突然想到,王府後宅裏,有太子的人,皇上的人,甚至還有公主的人……那麼,王兄是不是真的就那麼放心我?再加上當初在京內,吳貞跟王兄相處的也很不錯,那次挑撥白山族人跟雁北軍起衝突,她能調用的,也隻有王兄暗中留給她的棋。”
西閑想了想:“你不生氣?”
趙宗冕道:“她的家人死的很慘,她做夢都想複仇,這也怪不得。”
可是,趙宗冕可以無視這些,但狠心到絞殺了那個可憐的孩子,卻是罪無可赦了。
“那對王爺呢?”
“王兄很有才幹,又一向隱忍,我知道他素有大誌,原本還想輔佐他,隻是……”趙宗冕把西閑往身上摟得緊了些,“那一場火,把我那些念頭都燒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