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趙宗冕是這樣對西閑的。
——“蘇霽卿怎麼還不成親?”
西閑看他一眼:“人各有誌罷了。”
趙宗冕歪在榻上, 琢磨著:“朕看他是日有所思……”也跟著掃了西閑一眼, 並沒有直接下去。
西閑早知道他的用意, 便隻俯身逗弄承吉。
最近西閑也發現, 承吉格外的少言寡語, 大不如承祥的活潑好動,就連當初泰兒也比他活泛些。
這兩個孩子雖是雙生, 性格卻差地遠。
卻聽趙宗冕咳嗽了聲:“如今他是太子侍讀, 進出宮門……你難道沒有聽?引得那些女官、嬤嬤, 宮女太監們, 一個個春心蕩漾。別是一個章充容了, 真怪不得她。”
西閑聽到前一句還忍笑, 聽到最後一句,忖度片刻,回頭道:“皇上這話何意,就像是一個美人好端端走在路上,衣衫整齊,行為亦沒有放蕩之處,卻被登徒子覬覦,難道反怪這美人有罪嗎?”
趙宗冕聽她如此,微微心虛:“你……你幹嗎這個。”
西閑道:“隻是打個比方罷了。”
“朕也是好意,”趙宗冕咳嗽了聲:“他這樣大年紀了, 還不成親, 你看連潛兒都要成親了, 他們家難道不著急?”
西閑淡淡道:“他們家是否著急臣妾不知, 隻看著皇上像是挺著急的。”
趙宗冕不禁失笑:“混賬,你膽敢嘲諷朕。”
“臣妾不敢,”西閑垂了眼皮,片刻後道:“皇上若是著急,大不了就也給他賜婚就是了。”
“你真這麼想?”趙宗冕湊過來,握住她的手臂,隱隱地竟有些期盼。
西閑蹙眉:“我怎麼想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怎麼想。”
趙宗冕盯了她片刻:“那你覺著章清怡如何?”
開始聽了這話,西閑是不信的:“章充容?”
“什麼充容,她早就是庶人了,”趙宗冕漫不經心道,“近來朕突然聽,自從她離宮後,在家裏很不受待見,而且她畢竟曾是入宮的人,這樣出去,隻怕無人敢娶,豈不是害了這個女孩子的一生?”
西閑覺著很稀罕,他竟然關心起章清怡的終生,這簡直像是老虎對著羊羔落淚,決定今吃草。
於是隻靜靜等他。
果然趙宗冕又道:“這章清怡雖然蠢笨零,可對蘇霽卿倒是一片真心,就算事發,也並沒有把責任推到蘇霽卿身上,可見是有情有義了。她的出身又不錯,相貌也過得去……配蘇霽卿如何?”
西閑道:“皇上的口吻,倒像是已經覺著兩人作之合,拿定了主意的,怎麼又問臣妾?”
趙宗冕笑道:“還是閑明白朕,不過這件事朕是不能開口的,畢竟出去不好聽……”
西閑道:“皇上的意思是想臣妾去?”
趙宗冕笑眯眯問道:“你跟蘇霽卿不是兄妹相稱嗎,你去自然比朕開口要妥當。”
他拐彎抹角的一大通,無非是想如此。
西閑心裏清楚,他還惦記著蘇霽卿跟先前的事呢。蘇霽卿一單身未娶,就提醒著過去的種種,隻是想到章清怡……也難為他了。
然而章清怡除了被廢黜嬪位的名頭差點外,其他的確沒有不好之處。
如果……蘇霽卿真的願意的話……
且如今也不是蘇霽卿願不願意的問題,既然趙宗冕動了心,若不按照他的意思行事,以後他的眼睛不免總是盯在蘇霽卿身上,不得安寧。
雖然為難,但,到底還是她開口比較妥當。假如蘇霽卿十分為難不肯的話,畢竟還有為他周旋的餘地。要是趙宗冕出麵,那就沒什麼商量可言了。
而且趙宗冕的意思,就是想讓她主動開這個口。
***
這日蘇霽卿進宮,遠遠地看見勤政殿前有許多人,其中一個看著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