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生日願望(1 / 3)

�i3r��臨水原先隻是個總麵積六百平方公裏的小城市。隨著後來的改革開放,臨水借助三河彙聚、地處入海口的優越地理條件,迅速發展成了以航運業為首的多經濟發展型城市。二十世紀九十年代,國家將臨水市附近的昭陽、屏東、閩山、西環、丹風等十區並入臨水。自此臨水一躍成為占地麵積萬餘平方公裏的大市。

屏東區是這十區中最小,也是距離原臨水市最近的一個區。規劃動工五年餘的屏東大學城在此竣工,臨水大學、臨水醫科大學等七所高等院校相繼搬遷落戶於此,自此,屏東區也成了臨水市最具學術氛圍的所在。

紅頂計程車開過東方視覺藝術學校的正門,右轉彎進了一條林蔭路。

初秋時節,道旁梧桐依舊翠綠,葉子剪出斑駁日光,照在路麵鋪就的鵝卵石上,光澤卻透著冰冷。

計程車車輪接連乳過幾塊石頭,關楚隨著車身上下起伏,他心裏很忐忑。

“疼疼,那棟房子的事你可是和二爸爸保證了不和你爸說的。”

疼疼正埋頭玩關楚手機裏的打飛機遊戲,被關楚一問,她頭也沒抬地說:“嗯,剛才都和你拉了五次鉤了。”炸掉最後一架飛機,保存好遊戲記錄,她抬頭說,“不過二爸爸,我不說,爸爸就會不知道嗎?”

小孩子眼神單純,卻看得關楚心哇哇的涼,這下隻有自求多福了。

車子又筆直開了一段路,轉個彎,停在一處小區正門口。大門是複古拉花設計,把手鑲著銅質獅子頭,門分兩扇被固定在雙側的石砌牆上,右麵那扇上麵又單開一處兩米高小門,寬度足夠一人通過。

此時,小門合著,隨著大門安靜敞到牆後一片矮灌木前。關楚付了錢,帶著疼疼直奔院裏。經過門衛室,門衛們聊天的內容讓他放慢了腳步,偶爾一個“901隔壁”,又一句“那人看上去也不正常”搞得他心驚肉跳的。

他停下腳步問:“你們在說誰?”

“關先生你來了?剛剛有個長相很奇怪的人說是902的住戶,沒想到你脫手這麼快,早說那棟房隔壁有古怪,當初你不聽,就付了全款。現在知道了吧……”

保安口水橫飛,自以為是地教育關楚,他沒注意,關楚老早就撒丫子似的往院裏跑了。

關楚圍著11棟四周找了兩遍,那輛牧馬人好好地停在樓前的7-B車位,可車裏的人他死活就是沒找到。

“疼疼,你覺得這個小區環境好嗎?”關楚喪氣地一屁股坐在馬路牙子上,沮喪地念叨了一句。

“綠化一般,都是落葉喬木,就算種了牡丹月季,也過不了冬,再幾天整個院子就是光禿禿;沒有健身實施,晨練要步行五百米,那倒是有開放式操場,不過是被廢棄的;樓間距還可以,采光不至於很糟糕;交通狀況一般,一條公交線,四十五分鍾一班,偶爾晚點,晚點頻率大約每天三次……”

說這些話的自然不是龔筱藤。那是個男聲,聲線清冽冷凝,第一次聽,容易給人浸身冰水的寒戰感。他每句話不長,可卻完整全麵地評述了這個小區。這些情況關楚本身也了解,不過他和身後那人的區別在於,他了解這些是花了半個月調查,而說話的這個男人,估計前後最多也就十分鍾。

“但冬天供暖不好……”他又說。

“我裝了空調,四台!客廳、兩個臥室,還有你書房,你要覺得不夠,明天我找工人給洗手間也加一台!”關楚舉著手指,發誓似的回頭。

太陽剛好落山的時刻,稀薄日光攏在身後那人身上,逆光中,他的五官都是模糊的,但分辨得出是他一米八的身高和瘦削的輪廓,整個人看上去顯得頎長而單薄。

“老龔,你可算回來了!知道我盼你多久了嗎?這段時間我幫你帶孩子,找房子,人都累瘦了。”

“這個稱呼比‘901’要像鬼故事。”那人一側身,閃開關楚的擁抱,他看了旁邊的疼疼一眼,“長高了兩厘米。”

疼疼踩著紅色小皮鞋,幾步跑到那人身旁,叫了一聲“爸爸。”

和普通久別重逢的父女不同,那人沒有抱起女兒親昵一番,隻是伸手輕輕摸了疼疼的頭發一下。他一直是個內斂的人,或者換種說法,他不太擅長表達自己的感情。

長期接觸各種化學試劑的關係,他有雙病態蒼白顏色的手,臉色倒是健康的,但也很白,高顴骨上能看出紅暈。他的鼻子是亞洲人中少有的鷹鉤鼻,這使他整個人看上去格外的機警、敏銳,事實也的確如此。他的下領方正,大概是旅途才結束的關係,上麵還帶著青色胡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