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知曉雲心心意,卻不以為意:“任脈總任人體陰脈,督脈總督人體陽脈。陰陽二氣最是重要,人被砍四肢,尚能存活,倘若腰斬,可就難以再活了。這任督二脈便自人體胸腹腰背中心貫通人體上下。這任督二脈不在十二正經之中,與衝、帶、陽維、陰維、陰蹻、陽蹻六脈統稱奇經八脈。”
雲心聽得入神,那老者話鋒一轉:“小娃,你不懂經脈穴位,運氣是不行的,要不要老夫我教教你啊?”雲心感到受其輕蔑,心中雖然好奇想學,卻也不禁有氣,驀地想起天河老人與雷震天,想著如果自己沒有困在這鬼地方,那兩個師傅一定會教授自己這些,複又想起雨思荷,心中一陣悵然,知道自己倘若無法離開這個地方,想必和她再難見麵。
雲心少年心性火熱,雖然體弱顯得幼小如同八九歲,實際上卻已經十二歲,正是青春年少,對異性心生萌動之齡,雨思荷又溫弱善良清純美麗,雖然相處時日不多,樣子卻印在了雲心心中。
那老者哪裏知道雲心心中所想,見其迷茫恍惚,還道其心中迷惑,複又解釋:“任脈沿腹胸中線,起於小腹,止於眼眶,為陰脈之海,由下及上有二十四穴。”說罷用指尖在地上畫一人形,點上小點,那線入土三寸,洞底久被踩踏又有那沉重鐵鏈掃動錘壓,深是堅硬,這老者竟能入土如此之深,線緣分明,內力深厚可見一般。
雲心看那人像上身,腹胸部排布著諸多點點,那老者指著這些點說:“這便是任脈二十四穴,你比對自身看看。”
雲心仔細凝視,按著那老者所畫之圖按壓自身,那老者又陸續講了另外奇經正經周身穴位,反正無人無事,雲心好奇心使,沉醉其中,竟也忘記了餓。此地本不見陽光也不明時辰,幸虧雲心掘地而下,那原來陷阱洞口有陽關射下,雖繞了個彎彎,日月交替卻也能覺時辰變化。
這日入夜,雲心已經能夠知穴辨認,對那老者惡感大消。見那老者久坐不語,近前問道:“老爺子,你為何被囚於此?”稱呼已是改變。
那老者申請萎頓,複又變得嚴肅,輕喝一聲:“小娃子多管閑事!我且問你,那經脈穴位可記牢靠了?”
雲心點頭,頗為自豪:“這有何難?”那老者嘿嘿一笑,不揚不抑,轉過話題說道:“你乃練武奇才,一身筋骨,被困此地大是可惜。”
雲心看到腳脖上套的鎖鏈,登時又怒氣衝衝:“老妖怪,還不是因為你?”那老頭哈哈大笑:“你以為沒有那鐵鏈套著你你就能夠離開此處了?這甬道乃九曲洞,乃當年鬼穀子率門人所造。黃河九曲,洞中凶險,既是鬼穀派避難所在也是鬼穀派關囚所在,入口出口尚有鬼穀派十六代祖師諸葛亮所布的八卦林,這九曲洞和那八卦林都是易進不易出,就憑你這小鬼哪裏能夠逃出?”
雲心不為所動,仍是氣氛不已:“你這老怪物,那你將我拴在此處,也是不懷好意!”
那老者哈哈一笑,聲音在甬道之中久久回蕩:“老夫從不以好人自居,不錯,你小娃聰明的緊,能到九曲洞此處已是不凡,我想借你離開此地,又有何不可告人!況且助我,你也能夠成就一身絕頂武功,想那天河子已死,世間除我之外,你再無敵手!”
雲心想到那日天河老人說起天下高手,此時見其又提出“天河子”名號,不禁脫口說道:“你胡吹大氣,當今天下有四大高手,分別是少林枯榮大師,夢穀莊曉生,還有我爺爺天河老人和那怪物蕭冷鋒,你算哪個英雄?”
那老者一愣,迷惑之中卻又有些懼意,似是想到什麼事情,問道:“你爺爺天河老人?可是他給你的天河棒?”雲心點頭默認繼續說道:“且不說這天下四大高手,就是天河爺爺的那會飛的師弟武功也比你高出甚多。”
雲心本就不懂武功,根本無法分出誰高誰低,隻是心中對這老者懷有不滿,自然吹捧親近之人氣這老者。那老者聽了卻更加迷惑:“天河老人還有個師弟?”
雲心益發得意:“當然,那師弟也是我師傅,他輕功天下無雙,飛簷走壁那是不在話下,萬丈峽穀對他來說也是平地!”那老者似乎想到了什麼,愁眉舒展卻臉帶落寞,追問道:“現在是何年月?孝宗皇帝可否在位?”雲心自小孤苦,這些官家之事如何可知,隻得回答:“我可不知道現在是哪個皇帝。”
那老者情緒有些激動:“你爺爺大概多大年歲,那武穆嶽飛死了有多少年了?”雲心想起那日見那富家太太,聽天河老人稱其為師妹,再算算雨思荷年齡,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我爺爺多少歲,大概五十歲左右吧,嶽爺爺卻去世有百年了吧。”其時金國雖滅,但南宋又遭蒙古入侵,臨安酒館之中常有說書先生說那武穆之事,雲心聽得多了,對其也是大大崇敬,是以知道嶽飛去世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