載著大型猛獸的梭車早就過了，擋住眾人的淡藍色光幕已經消失不見。不過布雷斯特正聊得興起，揮了揮手示意怪眼繼續開車帶著他們慢慢兜圈。
“佛朗西斯，你研究過政治曆史麼？”
“雖然不怎麼喜歡，不過小時候父親大人逼著我學政治禮儀，也算是略知一二。”想起小時候被古板的禮儀老師拿著戒尺督促自己學習的樣子，佛朗西斯還隱隱的感覺到一陣肉疼。
古老貴族世家的規矩特別多，每一個家族子弟從小就要學習禮儀，而擔任他們禮儀老師的不是為數十年如一日對家族忠心耿耿的老管家，就是一些與家族關係比較好又有空閑時間的老貴族，總之沒有一個是會在怕他們這些小少爺小小姐的，打起戒尺來毫不留手。
“縱觀曆代封建王朝，你看有那一個是長命的？都是短短兩三百年就改朝換代。別說封建王朝了，就算是人類進入了民主社會之後依然沒有擺脫這宛如詛咒一般的命運，從來沒有一個政權或者說實行中央集權製度①的國家能夠打破這三百年詛咒。進入民主社會之後情況變好一點，但也從來沒有一個政權的曆史是超過五百年的；就算加上百年內亂的時間，共和國②存在的時間也不過是五百年罷了，依然沒有擺脫這詛咒一般的命運。”
“而唯一能夠擺脫這詛咒一般命運的隻有古代的分封製以及現在的聯邦製，雖然分封製必然會導致國家長期內亂和軍閥混戰，但也不可否認它的確能夠存在很長時間。自公元2745年共和國結束百年內戰，聯邦正式建國起，雖然期間也有多次波折，但也磕磕碰碰般的走了過來，至今已經是聯邦曆3497年。”
佛朗西斯皺了皺眉頭把話接下去，這隻是很簡單的政治曆史，隻要稍微研究過政治曆史的人都知道這個現象——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人類的政治曆史一直在重複這個過程，而伴隨這個過程的則是永遠不會消失的戰爭。
布雷斯特點了點頭，繼續解說下去：
“縱觀整個人類曆史，能夠使一個政權長久存在的最佳政治製度莫過於聯邦製。但這也僅僅隻是能夠使一個政權長久存在罷了，若論行政效率，聯邦製是比不上共和製的，中央集權的效率永遠高於地方分權，聯邦製國家說到底也隻不過是一幫軍閥頭子彼此之間受托的產物。聯邦的七大艦隊從地球聯盟時代幾乎就一直沒有變過，雖然百年內戰時期冒出過第八第九艦隊之類亂七八糟的幾十個艦隊番號，但百年內戰一結束還不是變回一開始的七大艦隊。一旦牽涉到各方利益很容易就會演變成互相扯皮條拖後腿，最後一事無成——這也是所有民主社會的通病。”
對於聯邦現在的社會製度佛朗西斯還是比較滿意的，整個人類社會遵從聯邦憲法而建設。星球內的一切大小事務交由各星球的人民自己處理，上了宇宙則是歸聯邦的星際法管。隻要不違反聯邦憲法你就算把目前統治星球的地方政府給推翻了也沒問題，天軍的存在隻不過是防止失去理智的平民把整個星球給燒成灰燼。
聯邦的公民很少會怪罪中央政府，倒是地方政府經常挨罵。聯邦憲法沒有錯，錯的都是地方政府。
“所以為了避免因為腐敗的官僚體係而延誤戰事，所以聯邦在立國之初阿爾法總統③才給了天軍那麼大的自主權，軍團編製的兵力調動無需經過他的同意，國防部長完全可以自己做主。而時至今日，別說是軍團級編製，就算是一支旅級編製的小型混編艦隊也有能力將一個星區化成灰燼。不需要動用啟示錄級的末日武器，黑龍級重巡的亞空間電磁加速炮④全功率發射一次，就算是白矮星被打中了都要抖一抖，除非有空間護盾，不然沒有任何一顆星球能夠扛得住。”
“而實施聯邦製所帶來的後果就是政府高層完全被權貴所掌握，淪為統治者的工具，你看大長老團的長老這麼多年來換過幾個？全部都是統治華爾街的千年老妖！”
“咳咳，布雷斯特，雖說你說的是事實，但也請你留一下口德。約翰遜長老他們的確為聯邦的經濟建設做過不少貢獻，五百年前阿爾法星證券交易市場大崩盤的時候全靠他們挺身而出救市才避免了更大的災難。”
聽到這裏佛朗西斯不禁臉紅，作為安布雷拉財團的一員，隻要保護傘公司還是聯邦的十大軍火公司，元老院裏就永遠不會缺少羅林家的席位，而安布雷拉財團在大長老團裏的那個席位是輪流來坐的，保護傘公司的七大董事人人有份永不落空。
“但你說的也不是全部，為了救市差點輸的傾家蕩產的長老們為了轉移國內的經濟矛盾，毅然的決定發動遠征。當時還是伯爵的羅蘭蓋爾將軍親自掛帥出征，第二艦隊全軍出動，就連其它艦隊也各自抽調了一個集團軍的兵力支援，總共十四個集團軍的兵力橫掃天爐座星係，把原本和聯邦沒什麼關係的把利斯爾人打成殘廢，幾千個可居住行星係被燒成灰燼，並且在黃沙星區和洛克人狠狠地打了一仗。天爐座戰爭原因到底是什麼？沒為什麼，僅僅隻是為了轉移國內的經濟矛盾。”
布雷斯特冷笑了一聲，用手指一下下的敲著合金製的把手說道，用犀利的語言撕去佛朗西斯心中的遮羞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