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水府的屋簷下是一整夜留下的露珠,凝固,凝固,膨脹,終於、、、、、、終於落下。
一雙繡花鞋踩上落下的水滴,那是一個穿著碧色衣衫的丫頭,此時她手裏捧著一壺清水,躡手躡腳的走進屋來,到了外廳,也有一丫頭矗立在帷幕邊。
端著清水的丫頭走到站立的丫頭旁邊問,“淩姑娘起床沒?”
立著的丫頭笑道,“還沒有呢!”
那丫頭於是捧嘴笑道,“怎麼辦呀,水大人在等著淩姑娘一起用早餐呢!”
“哎,哪天不是到中午才用早餐呀!”立著的丫頭見怪不怪的說,“公子吩咐我們不要吵著姑娘,你就在外麵侯著吧!”
兩人於是都壓低聲音,躡足伺於簾外。
簾內的人翻了個身,嘴巴抿了抿,繼續睡得不亦樂乎。
全無睡態的麵容,因為一個美夢,而露出傻嗬嗬的笑容。
這幾天的生活對於淩雨箬來說真如神仙般美妙。
每天睡到自然醒,醒來後自然有人來收拾,梳洗,她隻需要迷迷糊糊的任人擺弄。
弄好了,淩雨箬隻是象征性的向鏡子中瞟上一瞟,看到鏡中的自己,頭發輕挽,藕色衣裙,白色披肩,如同洋娃娃一般。熟悉又陌生。
反正與己無關。
然後就有丫頭扶著她到前麵大廳,大廳裏有一張大的嚇人的桌子,桌子上全是讓淩雨箬垂涎欲滴的美味。
而桌子的另一頭,是一身白衣的水逸塵,放下手中的公文,麵含微笑的問道,“醒了?”
淩雨箬點頭,坐在他旁邊。
陣陣香氣早已讓她食指大動。
而伺在旁邊的丫頭早已將準備好的碗筷遞了過去,並將她看得最多的菜一筷子一筷子夾在她碗裏——那察言觀色的本領讓淩雨箬大為欣賞。
通常,隻要她想那盤菜,基本不用開口,馬上便能吃到。
而那食物往往同外觀一樣,美味的不知用什麼詞語來形容。
淩雨箬有點飄飄然了,這簡直就是她理想的生活,甚至超出理想。
所以,她沒注意到這一桌菜不知熱了多少遍,不知在桌上擺了多久。
也沒注意到水逸塵總是比她晚動筷子,他隻是支著頤,靜靜的,靜靜的,看著她。
等淩雨箬終於吃飽,放下筷子,然後笑眯眯的看著水逸塵,特誠懇的說道,“太好吃了!”
“喜歡?”水逸塵同樣笑眯眯的看著她說,“你喜歡吃野味,我專門派人每天打來野味,絕對新鮮。”
“果然新鮮。”淩雨箬點點頭,也不再說什麼。
她的注意力很快轉移,“這青菜也蠻好吃的。”
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水逸塵也笑笑,不再說什麼。
淩雨箬於是低下頭,咬著湯勺,一副要喝湯的樣子。
隻是她的眼睛往上瞟了瞟:這次重遇水逸塵,他比以前又變了許多,不似最初的溫潤,也不像之前的強勢,這次他很穩重,有種超凡脫俗的味道。
凝重、專注,看公文時,有種淩雨箬所陌生的嚴肅。
白色衣衫非常合體,寬大的袖口,垂在身側,如同入雲的山顛,尊貴無比。
淩雨箬呼嚕嚕的喝著不知用什麼燉的湯,很好喝的味道,大概又花了一番心思吧。
隻是淩雨箬不想問,也不敢問。
等她終於喝完最後一口湯,她一麵咽湯一麵問,“厄、、、、、、司徒墨軒有沒有幫我找到啊?”
水逸塵擱在桌上的手略略僵了僵,然後淡淡的道,“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