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風,幾乎無時無刻都在這片不大的縣城裏肆虐著。區別隻在於大小。
二月,是個喜慶的時節。
農曆春節的歡樂氣氛從熒屏中傳播到整個世界。整個世界都在歡慶著,雖然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歡慶著些什麼。
但這些都不重要,不是麼?
隻要高興就好,而且還是那麼那麼多人一起高興。
人類,果然還是群居動物。
但對於我們來說,卻是忙碌的。
忙於營造一種‘年’的味道。忙於讓別人看起來,我們這是在過年。我們在得到這份虛榮的喜慶的同時,卻也漸漸的失去了原本樸素的年味。
別人的目光真的那麼重要?
……
四百米一圈的塑膠運動場,是褐紅色的。許是年久未曾用心去打理,有些地方微微鼓起,堅硬的好像柏油馬路。
三圈,正巧是一千二百米。
她跑完了。
成績不錯。
嬌弱的她,跑完就已經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看的讓人心疼。
用她的話說:長跑,拚的是體力和意誌力。在這個項目,我唯一可以稱道的地方,也許就是意誌力了。
從不甘於人後的她,在第一圈一直保持著第一名的成績。而且落第二名很遠。璀璨的好像一顆流星一般,光芒刺得眼花。
我很詫異,卻也了然。
既然不能在最終的結果上拿到第一,那就在過程中,取得第一。起碼要讓別人記住自己才是。
這是我的猜測。
不過的確,相較於那些走走停停,落在最後,甚至都未曾跑完三圈的人,我們記住了那個手捂著肚子,一直咬牙堅持到最後的你。
你是最棒的。
……
我以為愛情這種神聖的東西從來都不會落在自己的身上。
我深信自己上輩子是否做過什麼不可饒恕的罪孽,也許殺豬太多。
所以,這輩子我與豬肉無緣。
這裏麵並不牽涉民族信仰問題,隻是單純的對它過敏。
在沒遇到她之前,我也時常幻想過,自己以後會遇到怎樣的一個女子,與其開展怎樣的一段感情,然後或是破裂、或是紅蓋頭遮麵。
就好像事先寫好的劇本,由一架無形的攝影機將之拍攝出來。
我在其中扮演苦戀、扮演男朋友、扮演丈夫、扮演得意、扮演失意……
然後演一輩子。
正巧應了那句話:人生如戲,戲如人生。
……
然後,命運似乎跟我開了一個玩笑,雖然這個玩笑我也一直在期待著、渴盼著。
我遇到了完全不在自己預料或者掌控中的她。
她比我想象中的要聰慧很多。
她比我想象中的要堅強許多。
她比我想象中的要頑固許多。
她善於打破劇本,然後將故事引導向一個未知的方向。
那個方向,是我曾經已經都快要丟掉的夢的所在地。我為之拚搏了多年。
我似乎又看到了希望,看到了一種莫名的光芒,像天上的啟明星。
天空完全暗淡的時候,隻有它還亮著。
光芒雖微弱,卻終究會化作烈陽,從天空的東麵升起,點亮整片夜空。
真的非常感謝你,感謝你的出現,讓我的堅持變得不再空洞,變得有了意義。
二月隨記,卻寫在三月。
三月是桃花盛開的時節。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實。之子於歸,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於歸,宜其家人。
想念南山時,後山那漫山的桃花林,因為在這裏,卻是無緣得見那般的奇景。
三月裏,我有個很奢侈的願望。
……
你既然出現了,我就不會讓你偷偷溜走。
我還等著,當我們垂垂老矣的時候,種上它十裏桃花林,就在這初春的時節,就在這三月灼灼其華的時節,看一看十裏桃花盛開到底是個怎樣的美景!
我相信我可以的。
晚安。
——記於元宵佳節,寅時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