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大夫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不好了。
他的妻子早亡,這個女兒是她給自己留下的唯一血脈。他也知道女兒追著一個男人跑的行為不妥,但是看著女兒肖似亡妻的臉,他就什麼指責的話都說不出來,隻想順著女兒的心意讓她幸福快樂。
原本女兒這幾天耐著性子在家裏學習醫術,他還以為女兒經過這場大禍轉了性,變得懂事穩重了,沒想到這才幾天啊,這,這就又要舊態複萌了嗎?
容盡歡嘴角抽了抽,“偶遇”?您老說的是“勾引”吧?
看著容大夫捂著心口,一臉“我好心痛我好難過但是我不舍得說女兒一句重話”的模樣,容盡歡覺得自己的額頭的青筋直跳。
容盡歡揉了揉眉心,好氣又好笑道:“爹,你想什麼呢?女兒這次差點喪命,已經徹底悔悟了,明白鎮北王不是女兒能高攀地上的,以後再也不會對人家存著非分之想了!女兒這次出門,是想去逛逛街,自從來了西北,女兒還沒正兒八經出去逛逛呢!”
“行行行,去去去!倒是爹爹忘了,你們小女孩家,是應該多出去玩樂一下!”
容樂山高興地不行,忙不跌就答應了。隻要女兒不再追著鎮北王跑,她去做什麼都行!
他準了假還猶覺不夠,又把身上的錢袋解下來,整個遞給了她:“給,這些錢拿著,看中了什麼衣裳首飾就買,千萬別替爹節省!”
滿滿一袋子錢被硬塞過來,容盡歡知道拒絕不了,就笑著收下了,然後又問:“爹,女兒對外麵不熟悉,不知道哪裏有好的鐵匠鋪子,爹能不能告訴我一下?”
容樂山愣了一下才回過神來:“女兒,你問的是鐵匠鋪子,不是脂粉鋪子?”
得到容盡歡確定的回答之後,他就告訴了她,然後看著女兒歡天喜地出門了,他自己一臉的糾結。
為什麼,我的女兒總是跟別人家的女兒不一樣?!
容盡歡可不知道老父親的五味雜陳,她回房拿上自己這幾天畫的一摞圖紙,興衝衝地就往鐵匠鋪子去了。
她想給自己打造一套手術用的專門工具,這事兒已經琢磨了好幾天了。
到了容樂山給她推薦的鐵匠鋪子門口,還沒進門,就聽見裏麵傳來一陣爽朗的大笑聲:“您放心,我老張敢拍著胸脯說,我的手藝要是排第二,這靖邊城裏就沒人敢稱第一,一定給您修的跟原來的一模一樣!”
然後就聽見一道優雅醇厚的男子嗓音:“你的手藝我自然信得過,這副盔甲對我很重要,有勞費心一些,報酬一切好說。”
看來真是找對了,這家鋪子的手藝應該相當不錯。
容盡歡滿意的點點頭,邁步往裏走,隻不過,為什麼總感覺後麵的聲音有點耳熟?
與此同時,聽見門口的響動,裏麵說話的人轉過頭來。
容盡歡呆住了,鎮北王,沈暮江!
他為什麼會在這裏?還有,重傷失血那麼嚴重,才休養了幾天啊,就能出來活蹦亂跳,這人的身體素質得有多好啊?
沈暮江的臉色也一下子變了,原本還帶著幾分笑意的俊美麵龐霎時千裏冰封,萬裏雪飄,連聲音都帶上了冰碴子:
“容!盡!歡!你又跟蹤我!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真是,我就不應該對你有所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