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到營帳附近,也許是縫合已經結束了,正好看到軍醫們陸續出來,個個臉上興奮異常,顯然是縫合已經順利結束了。
沈暮江也從營帳裏出來,但走的並不是很快,還回頭看了一眼,似有猶豫。
鍾木蘭連忙走上前去:“王爺,我有些事情想要問王爺,能否借一步說話?”
沈暮江以為她有什麼難處需要幫忙,便沒有拒絕,跟著她走到了一處僻靜的角落。
他平日裏對這位願意代父保家衛國的將門遺孤總會多照顧幾分,因此不像平日裏那般冷峻,甚至帶上了些許安慰的笑意問道:“有什麼事?”
鍾木蘭被這笑意迷得心神蕩漾了一下,神色有些恍惚,沈暮江察覺,眉頭微蹙,神色立刻收攏,又變得麵無表情起來。
鍾木蘭心中一凜,連忙垂頭拱手問道:“我,我聽說容盡歡今天,今天對王爺不敬,扒,扒了王爺的衣裳,不知這事兒是不是真的?”
她雖然豪爽英氣,但畢竟是個女孩兒,因此這幾句話已經讓她紅透了臉,但她依舊咬著牙問了出來。
好半天沒聽到回答,鍾木蘭心中詫異,悄悄抬頭一看,隻見沈暮江的臉色已經黑成了鍋底。
“這件事,居然已經傳到軍營裏來了?”他咬著牙,一字一頓地問道。
“王爺,這麼說,這件事是真的?”鍾木蘭心中一涼,然後就瞬間騰起滔天怒火:容盡歡那個賤婢,她怎麼敢,怎麼敢輕薄王爺!還真的被她得手了!
她再也忍不住,提起腰間佩劍就往營帳走去:“她居然敢如此對待王爺!我這就去把她碎屍萬段!”
“站住!”後麵傳來沈暮江的聲音。
鍾木蘭回頭,隻見他閉了閉眼睛,深吸一口氣,似乎壓下了心頭府怒火,淡淡說道:
“行了,不用這麼大動幹戈,今天那件事其實沒這麼不堪,隻是容盡歡摔了一跤,巧合扯了我一把罷了。我回頭讓人去鎮子上處理一下謠言就行,到此為止吧。”
鍾木蘭詫異萬分,死死盯著他,像是不敢相信他會說出這種話來:“但是王爺,哪怕她對您有一絲一毫的褻瀆,就足夠她死一百遍還有餘了!何況,何況還有前幾天她混入軍營,如今二罪並罰,理應……”
“我說到此為止!”沈暮江聲音一沉,眼神也像是利劍一樣掃過來,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見鍾木蘭似乎被嚇了一跳,頓了頓,又放緩了聲音,“畢竟她救了我一命,今天又把醫術教給軍醫們,以後還會挽救更多將士的性命。看在這份上,就足夠我饒她一命了。”
鍾木蘭垂著頭,半天才咬牙吐出一個字:“是!”
沈暮江見她答應,滿意地點點頭,忽然抬眼看見容盡歡從營帳裏出來,又冷哼一聲:“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看我不好好收拾她!”
說著抬腳一邊往那邊走,一邊揚聲喝道:“容盡歡,你給我站住,我還沒跟你算賬呢!”
鍾木蘭死死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手緊緊攥了起來,指甲都掐破了掌心,好半晌才提起腳步回營房去了。
回到營房裏,正好看到幾個士兵要把那傷兵送到醫療專用的營房去安置,她想起這個傷兵也是容盡歡救治的,心中一陣火氣上湧,怒喝道:
“去什麼去?送去最偏遠的那幾座營房,讓他安安靜靜自己恢複!”
幾個士兵嚇了一跳,那幾座營房,是用來隔離重罪或者傳染病士兵的啊!
但是看著鍾木蘭那難看的臉色,他們也不敢爭辯,隻能垂頭喪氣的去了。
容盡歡被沈暮江像是拎小雞仔一樣拎走了。
她被勒的不行,一邊掙紮一邊叫道:“喂,沈暮江,你快放我下來!為什麼你抓人的姿勢都這麼奇葩?我自己有腳,你能不能讓我自己好好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