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乞丐哼道:“我為什麼就要告訴你。嘿,就算我告訴你,你就以為你能學會;就算你真能學會,還不是害了你。年輕人,你記住,這世上懂別的都可以,懂賭錢,那隻會害人害已。”
“誰說我要賭錢?”駱寬道:“我隻是好奇你怎麼做到的而已。我要錢還不簡單嗎?為什麼要去賭。”
“你不缺錢,莫非身世很好?”老乞丐再席打量了下駱寬,見他一身布衣,根本不像個有錢人家。完全看不出他能口出如此狂言的根據所在。
很莫名其妙的,駱寬忽然間卻臉色有些兒黯淡下來,緩緩道:“隻要不想做個好人,就不用為錢操心吧。不瞞你說,我今天還是頭一次賭錢。”
“頭一次?”老乞丐有些吃驚。
駱寬輕輕點頭,有些追憶地道:“我從小生活的地方,從來用不著花錢的,大家身上誰也沒有錢。嘿,說了你也不信。你肯定要說,這世上那有地方不用錢的。對吧。”
“我信!”老乞丐忽然道。
這任何人聽來都很匪夷所思的一句話。老乞丐卻忽然信了。他似乎從頭到腳都沒信過駱寬一句話,偏偏這句話就信了。
“你信?”駱寬亦有些驚訝。
老乞丐點點頭,慢悠悠地舉起酒杯小嘬了一嘴。道:“我為什麼不信。這世上之大,本就無奇不有。”
“說點來聽聽呀。”
老乞丐再小酌了一口,道:“這世上也有個很小很奇怪的門派,名字也很奇怪,就叫賭東道。這個門派的人凡是世間賭術,無一不通、無一不精,如果他們想贏,可以百賭百勝。但偏偏他們的門下弟子的規矩,就是不能賭錢。嘿,既然天下都能有不用花錢的地方,當然有不賭錢的賭客。我為什麼不信你。”
“你剛才不是不想說嗎?為什麼現在又要告訴我。”他沒猜錯,這老乞丐已經自招了門派。
老乞丐笑笑,道:“不知道,也許因為我覺得你真的挺有意思。”說完他又道:“年輕人就是喜歡吃雞腿,那東西那有雞屁股好吃。”說著他一把從碗裏撈起被駱寬撕剩的半隻雞。對著雞屁股就是“哢嚓”一聲大咬了下去,這雞甚是肥嫩,油水旺旺。在他一咬之下,一股雞汁竟然刷地飛濺而出。如箭一般從窗外直噴了出去。
駱寬問道:“那你今天怎麼賭錢了?”老乞丐嘿嘿笑道:“我賭錢了嗎?既然是賭東道,當然賭個東道還是可以的。我也沒賭錯呀,你不就請我吃飯了嗎?”
駱寬道:“你明明剛才還在賭坊裏賭錢的。”
老乞丐有些尷尬地道:“那籌碼可是賭坊送的。用他們的錢,贏上一次也不過份吧。再說我也沒貪呀,就賭了一次。我本來也不想賭的,隻想把那籌碼換成錢,可惜人家不讓換,非逼我賭,我有什麼辦法。我已經兩天沒討到飯了,所謂事急從權,總不能活生生餓死吧。”
駱寬冷笑道:“強詞奪理!什麼都被你說了。”
駱寬話聲方盡,忽然兩人的身後有人沉聲惡道:“我不管你們誰在強詞奪理。先給老子說清楚,剛才是誰用油潑的我?”
兩人愕然回頭,隻見樓梯口衝上了一群鮮衣在身的持劍之眾。其中為首一個青衫年輕人,正用絲巾擦拭著臉。一臉怒火地瞪向他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