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嫻墊著腳尖在門口看了一會兒,雖然還沒天黑,但屋子裏也陰森森的,絲毫看不出住了人。
“哎呀,小姑娘,怎麼在這兒呢?”一道毫不掩飾驚訝的嗓音在背後響起。
秋嫻回頭,就看見一個挎著籃子買菜回家的大嬸麵露怪異之色看著她。
秋嫻便衝她微微一笑:“您好,我是恩利維特學院二年級的學生,來給同學送資料。”
“同學?”大嬸眼珠動了動,“該不會是喬舒亞吧?”
秋嫻含笑點頭:“是的,是送給喬舒亞。”
沒想到大嬸的臉色更怪異了:“嘖,真的是喬舒亞啊……你啊,要不還是把書放在這兒吧,等他自己出來拿,這房子,不祥著呢。”
“不祥?”秋嫻疑惑,“什麼不祥?這不是喬舒亞的家嗎?”
“是他的家。”大嬸糾結了一下,似乎覺得這事兒難以啟齒,她苦惱了片刻,又重重歎了聲,“哎,小姑娘,你聽嬸兒的,把東西放著,讓他自己出來拿,喬舒亞這孩子,小時候也是個好孩子,可是長大了不知道為什麼……總有點……瘋瘋癲癲的,老說什麼惡魔不惡魔的,一到晚上就把蠟燭擺一地,說要召喚惡魔,你說這不是叫人瘮得慌嗎?”
是挺瘮得慌的,跟入了邪教似的。
秋嫻心裏點頭,麵上更為不解:“惡魔?能請您跟我仔細說說嗎?他在學校好像並沒有這樣。”
喬舒亞在學校沒有這樣是因為他已經了解到,惡魔並不廣為人知,而他張嘴一口一個惡魔,隻會讓人把他當怪物看。
但即使有這種認知,他也是遠近聞名的瘋孩子了,更何況這些主觀客觀因素讓他本身確實成為了一個性格陰沉孤僻的人,因此人緣也好不起來。
大嬸本來不想跟秋嫻多說什麼,可不知道為什麼,對上秋嫻的麵容總覺得特別窩心又倍生好感,當下沒忍住,倒苦水一般倒了出來:“喬舒亞這孩子吧,也算我看著長大的,小時候父母還在的時候,挺正常的。他父母剛走那會兒,這孩子老可憐了,還好兩個給孩子留了遺產,否則這孩子可怎麼長得大?”
“但是不知道從哪天起,這孩子突然就胡言亂語,說什麼有惡魔出現在他家,說得有鼻子有眼的。剛開始大家當笑話聽,可後來,喏你瞧,到處畫滿這些圖案,還在客廳裏擺滿蠟燭,大半夜的一個人在房子裏發瘋一樣亂叫,你說多可怕?”
秋嫻順著大嬸的指向一看,竟然在院子裏的草地上看見一個圖案。
這個圖案陷在草地裏,圖案經過的草地仿佛被燒焦了一般,寸草不生,因此這個圖案便很顯眼了。
和紙上那個有點像。
“這是什麼?”她問道。
大嬸擺手:“還能是什麼?那孩子說這是什麼惡魔之門。”
Devil''''s Gate。
秋嫻點點頭:“原來如此。”
原來是惡魔召喚陣啊。
大嬸又提醒了她幾句,秋嫻含笑一一應下,目送大嬸離開後,她摁了摁喬舒亞家的門鈴。
可門鈴好像是壞了,沒響聲,屋裏也沒動靜。
她無奈,隻好把資料放進信箱,然後貼了張便利貼提示他。
做完這些,秋嫻又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還是沒感覺到屋裏的動靜,隻好先行離開了。
回到家她換下裙子,拿起那張紙來到地下室,小心地把圖案畫到地麵。
“這樣就行了麼……”她詫異地翻來覆去看了看,“總覺得還差點什麼。”
電視裏的召喚不都要劈裏啪啦念一長串咒語麼?
哪怕放出皮卡丘還得說一句“去吧皮卡丘”呢!
可紙上並沒有咒語。
畫在地上的召喚陣也沒動靜。
秋嫻扶額,果然是還差點什麼。
吃過晚飯,秋嫻想來想去,決定再去一趟喬舒亞家。
好說歹說得刺探點東西出來吧!
此時天色稍暗,血色的夕陽墜在地平線,淡色的月亮已經掛在東南角。
秋嫻到喬舒亞家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磚紅色的小洋樓隱匿在夜色中,隻有窗戶透出微微跳躍的燭光,卻顯出幾分陰森詭譎的味道來。
秋嫻翻了翻信箱,喬舒亞還沒有把資料拿走,也就是說他沒出門?
她把自己拿出來,試著推了一下門,果然門也沒鎖。
從大門到玄關的小路隻有兩米長,卻雜草叢生,花園很久沒有修正不說,應該也很久沒有掃地了。
她走到門口,看了看地上灰撲撲的腳墊,剛想敲門,就聽見裏麵傳來聲音:“顯現你的姿態吧!請實現我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