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靳每天都來看望莫思鬱跟孩子,幾乎是日日都舍不得從盛家離開。
但是莫思鬱對他,不知道為何,連她自己心裏都有了幾分模糊,不明白自己為何這樣,明明想要與傅靳再進一步的時候,又會總覺得有什麼東西阻礙著兩人,讓她站在原地,動彈不得,進退兩難。
退一步不舍得,可進一步,那些往日不好的東西又似陰魂不散的惡鬼一般整日糾纏著莫思鬱,讓她無法翻身,明知道那些隻是夢魘,隻是虛幻地假象。
可……每次看到傅靳笑意盈盈站在自己麵前時,又覺得虛幻不已,伸手就怕觸破。
始終,莫思鬱對待傅靳,都有了幾分疏離,不再像從前那樣的親密無間,就連傅靳也感受到了。
又是一年盛夏,暴風雨像是去年那樣的不留情,絲毫不顧及眾人的感受,將眾人都強迫著擠在了一間屋子裏,倒也顯得有些闔家歡樂的意思。
再過一段時間,就要到莫念一周歲的日子了。
盛家,大家都在商討著生日宴的具體大小事宜。
“這是我們念念第一次生日,不管怎樣,我都要親自為他辦一個生日宴,以我們傅家人的名義,他是我們傅家的乖孫子,這件事情不消爭,”傅老爺子坐在盛老爺子旁邊,半眯著眼,一絲不苟的樣子。
頗有幾分正襟危坐著討論國家大事的意思,莫思鬱見傅老爺子這幅緊張的樣子,忍不住輕笑了一下。
但傅老爺子並不介意,而是自顧自地轉過頭,看著盛老爺子,一臉征求意見地誠懇樣子,看著他,深陷進眼窩裏的渾濁眼球有了幾絲光亮。
“我打算邀請把我們這個圈子裏能邀請的人都邀請個遍,至少,不能讓我的乖孫兒掉麵子。”說著,他笑得一臉慈祥,點著頭,隨即看了看在旁邊懵懵懂懂盯著大人看的莫念,點了點頭,像是在逗他玩一樣。
莫思鬱站在一旁,自然是聽得很懂的。傅老爺子辦生日宴,不隻是為了這個意思,還有更重要的意思,是想要大肆宣揚莫思鬱與傅靳的關係,她有些無奈,大概是抱著一個“這個兒媳婦非我們季家莫屬”的意思,讓大家都不要再打自己的主意了吧。
她轉過頭,睨了一眼傅靳的臉色。
不過傅靳似乎並沒有認真聽傅老爺子說話,而是像發呆充楞一樣,緊盯著莫思鬱看,漆黑的眸子裏翻湧著星雲,竟不再像往日那樣陰雲密布,有了幾分好臉色。
傅靳似乎發現了莫思鬱的目光,輕輕勾起了嘴角,帶著幾分調戲地意味笑了,並不打算回避她的目光,而是拿著那一雙灼熱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莫思鬱,讓莫思鬱覺得自己身上都被灼燒起了兩個洞。
她有些不自在地轉過頭,手機“叮鈴”了一聲,正好給她找到了開脫的理由,她拿起了手機,是方曜發來的信息。
信息很簡單,就是問莫思鬱在不在。
莫思鬱皺了皺眉,有些奇怪,往日方曜與自己說話全然不是這樣的。但她心裏還是忍不住飄揚了幾分,點進了對話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