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淨初看向夏侯謹,偏巧撞上了他同時看過來的視線,對方衝她微微一笑,權當是打過了招呼,繼而又望向祁連少華,道:“五皇子關心盧家三小姐,本是無可厚非,但是今天這場合,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本王清楚你是好意,怕盧家小姐這回去的路上狼狽示人。”
“隻不過,今天原本是你們二位大婚的日子,盡管說婚事暫緩,可在這樣的日子她跟著你進去了五皇子府,多少還是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倘若真是為了她的名聲考慮,你還是讓她現在就回去的好。”
祁連少華笑了笑,“謹王的話不無道理,隻是,如果現在就原路返回,除了這染血的喜轎,就再沒旁的轎子了。三小姐現在這樣子——”
他的話又一次被夏侯謹打斷,“原來五皇子擔心是這個,那倒還真是巧,本王的轎子就停在後麵,要是三小姐不嫌棄的話,就讓我的下人把三小姐送回去吧。”
“王爺一番好意,淨初感激都來不及,怎麼會嫌棄呢。”盧淨初微微附身,行過一禮。
夏侯謹不像是一個會多管閑事管到祁連少華頭上的人,他的這一提議,其目的究竟是為了什麼,盧淨初一時半會也不能肯定。但不管他的目的是什麼,現在有無數雙眼睛都看到了這一幕,諒他就算是有什麼對自己不利的打算,也在這時候動手!
當下最要緊的還是如何從祁連少華的手中脫身。其實,就算沒有夏侯謹的橫插一腳,她也還是有法子可以脫身,可既然有這樣一個冠冕堂皇的逃脫理由送上門來,她實在沒有道理不用上一用。
果真,祁連少華再沒了將她留下的理由,當即便同夏侯謹道了謝,又命人將盧淨初攙扶到了夏侯謹的轎中。隻是當那轎子剛被抬起的時候,他還是禁不住眉心微微一緊,悄聲對身旁的親信道:“跟上,察覺到任何異樣,都要事無巨細回來稟報!”
那親信微微錯愕了一下,還是立即動身,繞路避開了眾人的視線,一路不遠不近地跟在了轎子後麵。
人群散去,祁連少華的麵色也一層層陰冷了下來,為什麼他就是感覺盧淨初像是變了一個人?連他自己都有些不能肯定,這想法到底是不是他的錯覺,隻是他那敏銳的直覺讓他覺得有些不對勁,可一時之間,他又搞不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還有那謹王……想到那個夏侯謹,祁連少華的麵色頓時又難看了幾分,夏侯謹從來都是一副痞裏痞氣,玩世不恭的模樣,平時更是幾乎從來不與皇上之外的皇室之人打交道,怎麼偏偏就要在今兒來給他添堵!
約莫半個時辰之後,祁連少華書房前人影一閃,隨即,便見到親信閃身進來,附身單膝跪地,“回稟殿下,三小姐已經回到了盧家,不見任何異樣。”
“謹王呢?”祁連少華冷聲道。
“王爺沒有同轎子一起去盧家,分開之後就去了萬花樓的方向。”
祁連少華輕嗤一聲,眉眼間毫不遮掩地掃過一抹不屑,隨即擺擺手,示意親信可以退下了。
看來,的確是自己今天想多了,夏侯謹的身邊也早有自己安插的眼線,並不見他和盧家有任何的來往聯係,今天想來也隻是湊巧。祁連少華多少有些安了心,卻又在想到什麼的時候,眉心之間狠狠一沉。
搞砸這樁婚事的原因,盧家人多少逃不了幹係,就算自己現如今還有能用到盧家的地方,也絕不能就這樣便宜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