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ǃ+E�老夫人先前的怒意,此刻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看向盧淨初的眼中,反倒是多了幾分憐惜與心疼,“你這孩子,還真是個有心的。這回倒是我錯了,隻聽了旁人的一麵之詞,就差點誤會了你。可你怎麼不早說呢?你的這些想法,要是早些說出來,我又怎麼會差點錯怪你。”
“老夫人是盧家的一家之長,發生了這種事,老夫人會著急生氣也是理所應當的。”盧淨初懇切道,“淨初不求別的,隻要老夫人別再生氣就好了。”
話音未落,盧淨初忽然臉色一白,偏過頭用袖子遮住臉,劇烈地咳嗽了起來,不消片刻就麵色潮紅,看起來很是有幾分病態。
老夫人連忙命白薇攙扶她坐下,又讓人斷了茶給她,關切道:“前陣子身子不是好很多了麼,怎麼又咳的這麼厲害?”
“原本是好多了的,可能是昨天白天,半夏自盡的時候被嚇到了,晚上做噩夢流了很多汗,早上急著過來,吹了冷風就有些咳嗽了。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老夫人您不必擔心。”笑了笑,盧淨初的眼圈又是一紅,“早知道半夏性子這麼倔,我就該替她求求二嬸,放她出府了。”
二夫人眼皮狠狠一抖,麵色略有些鐵青,這死丫頭平日一句話都不多說,怎麼今天反倒說起個沒完了!?她輕咳一聲,笑了笑,“好了淨初,既然誤會已經解釋明白了,半夏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也別讓老夫人去聽那些個晦氣的事情。”
“二嬸說的是,可是半夏從小就在我的身邊伺候著我,她雖然名義上是我的丫鬟,可我心裏也是把她當姐姐看的。在和五殿下定下婚約的時候,半夏就私下求我,能不能別讓她做陪嫁丫鬟,她的心裏早就有了意中人,並不想要跟我一起去到皇子府。”
盧淨初哽咽道:“我看她可憐,當時也想私下求求二嬸您,可我也知道這件事有些說不過去。半夏是您一早就給我製定了的陪嫁丫鬟,我要是讓她走,總像是不給您留情麵。我不好開口,又實在覺得半夏可憐,怕當麵說會讓您麵上不好看,就寫了封信讓她帶去給您。”
“結果當天晚上,半夏就腫著眼睛回來了,看那樣子我就知道二嬸您一定是不同意。看她傷心我也就沒多問了,從哪以後她也沒再說過什麼,我還以為她是想明白了,誰知道,她竟然就鑽了牛角尖!”
在聽到半夏並不想做陪嫁丫鬟的時候,老夫人臉色便是一片錯愕,在繼續聽下去,臉色更是陰沉到了極點,再開口時,話語之中已然帶了幾分斥責,“明明知道她不情願當這個陪嫁丫鬟,既然有了外心,幹脆打發出去就是,難道少了她一個,咱們盧家就再拿不出別的丫鬟給小姐陪嫁了嗎!?”
“你這個家到底是怎麼當的,平日看你做事也是有條有理,怎麼偏偏就在這種大事上出了錯!?現在可倒好,那丫鬟在花轎裏尋了短見,不光毀了這樁婚事,一旦傳出去,到時會有多少人背地編排咱們盧家!?倘若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好好的一個丫鬟,怎麼就會在小姐大婚當日尋了短見!?”
“我……”二夫人臉色微微一白,竟是啞口無言,厲聲道,“老夫人,這、這我可從來都不知道!?淨初的丫鬟可從來都沒有送什麼信給我啊,淨初,你可不要隨便亂說話!”
盧淨初害怕地縮了縮身子,眼睛裏湧動著一抹畏懼,看一眼老夫人,隨即便咬著嘴唇低下頭,一言不發。
這明顯是在隱忍著模樣,反倒讓老夫人更加深信不疑了她的話,當下便一擺手,沉著臉製止了二夫人繼續開口。
“老夫人?”二夫人頓時一臉難以置信。
“你不要再開口了。”老夫人沉聲道,“先前我就疑惑的很,好好的一個丫鬟,怎麼會說自盡就自盡,還非要在淨初大婚當天。現在我才明白是她心裏有怨,而你明明知道,為什麼不告訴我?”
“淨初和五殿下的婚約,對於盧家來說意味著什麼,難道你不清楚嗎?”老夫人麵色越來越陰沉,“還是說,淨初這個侄女,並不值得讓你像對自己女兒一樣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