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說謹王爺他為什麼要您見上一麵?”白薇跟在盧淨初身側,手中提了幾樣胭脂水粉,隱隱有些忐忑,“小姐就不怕是有什麼別有用心的人,在誆騙小姐麼?”
說道別有用心四字時,白薇的聲音有些別扭,盧淨初微微一笑,心裏清楚明白的知道她在說的是誰。白薇也是從小跟著她的,雖說膽怯木訥了些,可這麼多年了,就算是淨竹院的一塊石頭,也早都知道二房的人是多恨不得讓她們兄妹不得好死。
在最初拆開信時,她也不是沒有這樣的顧慮,隻是在信的末端,那朱紅印記可不是二房有本事能偽造出的。那信,的確是夏侯瑾送來的無疑,至於他要見自己的原因,她卻毫不知情了,所有的疑惑,也隻能等到見到了夏侯瑾才能解開。
對於夏侯瑾,她知之甚少,為了避免節外生枝,她和白薇隻是裝作外出購置脂粉,途中累了,才會“碰巧”經過那家酒樓。這樣即便是被什麼人瞧見了她和夏侯瑾的會麵,也就無妨了。
好在,夏侯瑾約見她的邀月樓,並不是什麼赫赫有名的地方,隻是環境清雅這一點,不輸天悠其他任何一家。
盧淨初一進門,還不等同小二開口尋人,便見一名樣貌清麗的丫鬟走了過來,衝她行了一禮,恭敬道:“盧三小姐,我們主子已經在樓上雅間恭候您多時,請隨奴婢來。”
隻麵對麵同這丫鬟見了片刻,盧淨初心裏對於謹王府的奢華便有了幾分了解。這不過就是一名丫鬟,可不管是她身上穿的戴的,還是臉上塗抹的香粉,腰間掛著的玉墜兒,樣樣都要比一般人家的小姐都要勝出幾分。
一進到二樓,盧淨初便覺得這整層樓都寂靜的有些出奇,看來是謹王早有吩咐,今天二樓隻獨獨留了那一處雅間。
走到最裏麵的房間外,那丫鬟輕輕推開門,“三小姐,請。”
“勞煩姑娘。”盧淨初跨步進去,這房間的擺設的確是雅致,足足可見這家酒樓主人花費了多少心思。房間正中的八仙桌上,已經擺好了酒菜,清幽的茶香蔓延到了房間的每一處角落。
在這茶香清雅之中,還有一抹馥鬱酒香纏繞,而那酒香,便是來自於靠窗斜倚的夏侯瑾唇間。
見她進來,夏侯瑾狐目輕挑,懶洋洋靠在唇邊的白玉酒杯挪到一旁,衝著她微微一笑,唇角勾起一抹優雅弧度,唇紅齒白,道不盡的風-流。
哪怕是前世隨著父親,見慣了各色麵如冠玉的翩翩公子,可在對上這樣一張堪稱妖魅的麵容之時,盧淨初還是禁不住微微愣了一瞬,隨即麵容從容地拜了下去,“淨初見過謹王爺。”
“三小姐不必客氣,是我請你來,你是本王的貴客,實在不必拘謹。”夏侯瑾抬眸,掃一眼房間裏的丫鬟,丫鬟立即便走上前來,為盧淨初麵前的杯子斟滿了熱茶。
他又上下打量她幾眼,劍眉微微一擰,“你好歹也是盧家嫡出的孫女,怎麼盧家就連身像樣的衣裳都不樂意給你嗎?”
盧淨初禮貌一笑,盡管這一世她對於這夏侯瑾的印象,全部都來自於他人的口耳相傳,隻是就算她再如何不了解他,她也能斷定,這次夏侯瑾找她來,可絕不會隻是為了指責盧家,怎麼沒有錦衣玉食地將她供養起來。
“不知王爺這次找我來,是為了……”
她開口,語氣不卑不亢。
夏侯瑾卻像是聽到了什麼莫名其妙的問題,微微側臉靠近過來,一雙勾魂兒的桃花眼直直地看著盧淨初,“怎麼本王想要見到一個人,還得有什麼不得不說的理由嗎?”
“倘若王爺沒什麼事,那淨初還是……”盧淨初剛有要起身的念頭,隻是還不等她站起身子,手腕上變忽然被人一把拉住,將她按回在原來的位置上,動彈不得。
夏侯瑾的身子又靠近幾分,兩片薄唇間還殘存著一絲酒香,溫熱指尖輕佻地勾起盧淨初瘦削的下巴,目光極其耐人尋味,“倘若我說,自從上次一別,本王便對三小姐心心念念,片刻也難以忘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