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殺了你——”韓大人在一瞬間失去了理智,對女兒的心痛,想要為女兒報仇的憤怒,在一瞬間便讓他徹底是去了所有控製!他甚至不管不顧是否還有皇上在場,他隻想要撲上前,親手殺了她,為自己的女兒報仇!
“攔住韓大人!”皇上一聲令下,就在韓大人衝出去的瞬間,立即便有侍衛上前,一左一右,緊緊地按住了韓大人的身體,“韓愛卿不要衝動,這件事朕自會給你一個說法!”
“說法……?老臣不要什麼說法!老臣隻要殺了她,讓她為老臣的女兒償命!老臣隻要一命換一命!”韓大人的眼睛都已經被恨意染成了血紅,“皇上!韓家世代為皇上效命,現在害死老臣女兒的凶手就在眼前,難道皇上忍心,不顧老臣錐心刺骨之痛,硬是要包庇了她嗎!?”
韓大人在嘶吼出這些話的時候,就已經等同於在赤-裸裸地向皇上施壓。皇上麵色微微一緊,他是天子,就算他真的做出了包庇之事,也沒有人能夠質疑什麼,可一來,他從來都不是那種昏庸之君,二來,韓家曆代的確為天悠立下了汗馬功勞,他不能傷了忠臣之心!
隻是……皇上的心裏浮起了一絲為難。他的為難不曾表露出一絲一毫,盧淨初的心裏卻很是清楚皇上的為難之處。
韓家對於皇上而言,固然是不能失去的左膀右臂,可盧家同樣也是。姑且不提盧家曆朝曆代打拚下的功勳,單是現在盧恭安的才能,就不是皇上說舍棄便能夠舍棄的。
也正因為這一點,盧淨初並不擔憂皇上是不是會為了安撫韓家,二話不說便將自己拿下。
“韓大人。”盧淨初眉心微微一沉,“月珠死的時候我就在她身邊,可害死她的人卻並不是我。”
盧淨初身子微微一轉,指著夏荷,“這宮婢方才所說的那些,全部都是對我的汙蔑之詞,沒有半句是真!我從未去到過什麼放置毒蛇的房間,更不曾放走什麼毒蛇!”
“我若想要害自己的大姐姐,機會和辦法多得是,何必要鋌而走險,用了最危險的一種法子? 我難道就不怕毒蛇了嗎,倘若隻是因為嫉妒,我怎麼會連自己的命也豁出去不要?皇上,這宮婢分明是在撒謊,臣女懇求皇上明察!”
“皇上!奴婢所言句句屬實,沒有半句欺瞞!”夏荷指天賭咒道,“倘若奴婢是栽贓陷害三小姐,奴婢情願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皇上。”賢妃沉聲開了口,提議道,“幽嬪說是竹筐破了,裏麵的蛇自己跑了出來,夏荷卻說是盧家三小姐利用草繩,躲遠之後才把蛇放了出來。不如皇上現在就命人去查探一下,看看竹筐到底是破了,還是上麵拴有草繩,不就可以一目了然了麼?”
夏侯瑾也沉聲道:“皇上,臣也以為賢妃娘娘的提議可行。韓大人如今飽受喪女之痛,情緒一時難免失控,可真相究竟如何,毒蛇到底是無意中自己跑出來傷人,還是被什麼別有用心之人故意放出,一切都還得等到證據確鑿之後才能有所決斷。”
皇上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隨即吩咐道:“王公公,你這就帶人去原本放置蛇的房間,裏裏外外,仔仔細細地查探一番, 不必急於回來向朕稟報,一切都要探查個清清楚楚,好給韓大人一個萬無一失的說法。”
王公公領了命,立即便帶了人,快步向原本放置毒蛇的房間走去。
在等待的時候,韓大人的目光仍舊咬牙切齒地盯緊了盧淨初,像是恨不得將她現在就生吞活剝了一般。
過了約莫半個時辰,王公公便帶著人,急匆匆地趕了回來,衝著皇上行了一禮,開口道:“啟稟皇上,老奴已經帶人把那房間仔仔細細地看了個遍,發現……”
王公公的臉上起來有些為難,似乎是不知道該怎麼說,斟酌了片刻詞語,才聽到王公公又開了口,“老奴看的清清楚楚,裝蛇的竹筐上的確破了個大洞。可是……在那竹筐的蓋子上,老奴也的確找到了一根係在上麵的長草繩。”
“這便不好分辨了。”賢妃眉心微擰,“既有破洞,又有草繩係在上麵,這要如何判斷蛇是如何出來的呢?”
夏荷聞言,又猛地抬起頭,“賢妃娘娘,奴婢沒有撒謊,那些蛇若是能夠從破洞裏鑽出來,蓋子上麵又怎麼會多了那一條草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