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麵容並不及後宮其他妃嬪來的豔麗,卻別有一種說不出的氣場,即便是站在九五之尊的皇上身邊,也絕不會令人忽視了站在一旁的她。
待到帝後二人在主位上坐下,眾人便齊齊起身,衝著帝後二人行禮跪拜,唯獨隻有柴長瑞,隻單膝觸地作為跪拜。
她的這一舉動,簡直可以說是不把帝後二人放在眼中,倘若是換了別人,隻怕皇上現在便會命人將她給拖出去了。可現在她卻自恃那三十萬大軍,便格外有恃無恐。
皇上也心知肚明她的底氣從何而來,除了眼底劃過一抹微妙的陰沉之外,便像是什麼也沒有察覺到一般,麵上仍舊帶著沉穩的笑,示意眾人不必多禮。
“今日是為了迎接朔月六公主的到來而設宴,隻求賓主盡歡,多餘的規矩大家便不必遵守了。”皇後微微一笑,開口道。
豈料,就在皇後說完這句之後,柴長瑞卻站起身來,笑眯眯地看著皇後,“皇後娘娘說的好,可是在賓主盡歡之前,有一件事我卻想要先請求皇上。不知道皇上能不能答應我這一個小小的請求。”
“若是皇上能夠答應我的這一請求,那今天的宴席,自然會賓主盡歡,倘若皇上不能答應我的請求……”
柴長瑞的這一停頓,頓時令氣氛變得十分微妙了起來,就在有幾個大臣已經忍不住變了臉色的時候,又聽到柴長瑞笑著輕歎一聲,“那我就隻好改天再來求皇上了。”
皇上將眼底那一絲微妙的情緒壓了下去,笑道:“ 六公主是天悠貴客,隻管告訴朕,你想要讓朕為你做什麼。”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 婚配嫁娶本就是天經地義之事,在你們天悠或許還要有什麼講究,可在我們朔月,像這樣的事情從來都是大大方方地說出口,沒什麼好羞澀的。”柴長瑞開了口,“不瞞皇上,我要請求皇上的,便是這婚配嫁娶之事。”
聽到這,皇上臉上的神情便放鬆了許多,笑道:“原來六公主是要來我們天悠招駙馬來了,好,這件事不難辦。”
若是能共同朔月聯姻,對於天悠來說有利無害,不管她挑的是哪一個皇子,疑惑王孫公子,對於天悠來說,都是一筆穩賺不賠的買賣。
隻是皇上也並不是如此輕易便能夠被蒙蔽之人,在高興的同時,他的心裏不免也浮起了一抹狐疑。倘若隻是為了兩國聯姻,朔月何至於會讓三十萬大軍作為脅迫?
“皇上果然也是一個痛快人,先前我還擔憂,唯恐皇上會嫌棄我是來自蠻夷之地的粗魯女子,舍不得將你們天悠的男兒配給我一個,既然皇上答應的如此痛快,那我便先敬皇上一杯,先幹為敬!”
柴長瑞舉起眼前斟滿的杯子,眼睛眨也不眨便將裏麵滿滿的酒一口吞了下去,微抿的眼睛裏麵,盡是一片得意。
她斷定皇上不會不答應,天悠絕不敢隨隨便便就要和朔月的三十萬大軍來個硬碰硬。當下皇上已經算是應允了,至於要如何讓他將夏侯瑾綁到自己手裏,倒也不急於這一時半刻。
朔月雖然民風彪悍,卻也斷然沒有在別人的地盤上,第一次赴宴便開門見山便不管不顧,指名道姓要與某人婚配的。倘若不是因為還有這點規矩,她必定會在剛才就直接開口要了夏侯瑾。
倘若天悠的皇上敢不答應,她現在就會命自己的人放出信號,讓那三十萬大軍攻打入城。柴長瑞眼角的餘光輕蔑地掃過盧淨初,冷笑一聲。
其實,除了那張好皮囊, 夏侯瑾也著實沒有什麼吸引她的地方了,可就算這樣,她也絕不容許本應該屬於自己的東西,隨隨便便就落到了別人手裏!
從小時候起,凡是她的東西,哪怕是她不喜歡了,她就算將其徹底毀掉,也絕不會拱手讓與他人!更何況……她對夏侯瑾多少還有幾分興趣,既然還有興趣,就更不會容許他娶別的女人!
皇上的麵色倒是劃過了一抹令人不易察覺的異樣神色,她笑了笑,開口稱讚道:“六公主果真豪爽,草原女子的酒量就是不一般。就是不知道我們天悠哪個男子會有這麼好的運氣,能夠娶到六公主這樣豪爽的女子。”
皇後的稱讚,一半是客套的場麵話,另一半也是為了試探皇上,看他會有意將這朔月六公主留給哪一個皇子。因此,在說完之後,她的目光便悄悄望向了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