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已經命令手下的人去探查了,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得到消息。但我大致也能猜的出,必定是無定什麼人同柴長瑞之間有了勾結,否則她也不會用這種方式殺了老夫人。”
夏侯瑾這樣說這,心底的疑惑卻不停地湧了上來,他手下的探子,向來都能夠在第一時間為他探查到一切他需要知道的事情,可為什麼這一次,就連柴長瑞是和無定什麼人有了勾結,他們竟然都一無所知?
盧淨初安靜地聽著,半晌,才開了口,“所以,柴長瑞這次不隻是在威脅我,同時也是在威脅你,是麼?”
“不錯。”夏侯瑾點頭。
盧淨初點點頭,又沉默半晌,雙眼像是有些疲憊地合了起來,片刻又緩緩撐開,“倘若我的估計沒有錯的話,這麼做的人,不久之後就會來到天悠。除非,你會在那人來到之前離開,回去無定,否則他必定會來。”
夏侯瑾來到天悠,乃是奉了無定皇上的命令,前來尋找禦靈族嫡係後人,此事事關無定國運,無定的皇上也沒有任何理由會以任何方式來傷害到自己的兒子。
夏侯瑾是無定嫡出的九皇子,除了太子,他便是皇上唯一的嫡出。她一早便聽聞,無定太子能力並不十分出彩,而且,無定現在的形勢,比天悠也不見得會好到哪裏去,倘若內亂已經暗暗拉開帷幕,那麼夏侯瑾,也必定是那些人想要鏟除的對象。
一旦夏侯瑾找到禦靈族嫡係後人,按照預言,便能夠平定無定的紛爭, 此人著急想要將夏侯瑾拖回無定,便一定是不想要讓他找到禦靈族的嫡係後人,那人的身份,十有八九是想要謀權篡位之人。
至於柴長瑞,想來也隻可能是被那人給利用了,倘若夏侯瑾真的因為她的威脅,而早早回到了無定,隻怕還不等他趕回無定,在路上就中了埋伏。
而夏侯瑾若是遲遲不回無定,隻怕那人也會慢慢失去了耐心,多半會派出自己的人,或者幹脆親自來到天悠,為的便是能夠解決了夏侯瑾。
盧淨初的眉心重重凝成一團,現在的她同夏侯瑾,已經不是她願不願意與其合作的時候了。至少在暗處那人的眼中,她和夏侯瑾,早就是一條船上的人。
柴長瑞的話現在還牢牢地印在她的腦海中,這隻不過是個開始……現在她已經失去了老夫人,她絕不能容許自己再失去其他的親人!
盧淨初咬咬牙,強迫自己胸口的那一團鬱結舒開,因為老夫人的死, 她心中固然悲傷,可若是放縱自己沉浸在這背上之中,她又要如何自保,如何保住盧府!?
更何況,她前不久才剛剛從探子口中聽說,祁連少華暗處又要有動靜,現在內憂尚未解除,外患卻又出現,倘若一味沉浸在悲傷之中,她豈不是又會繼續任人宰割!?
咬牙硬是撐了下來的盧淨初,同盧恭安一起處理好了老夫人的後事,對外,盧家隻說是老夫人年紀大了,生了一場重病,便再也沒有撐過去。
老夫人的喪事上,賢妃與柴長瑞等人還像模像樣地命人來哀悼憑吊了一番,盧淨初也表現的很是坦然,在外人眼中,根本勾不起任何人的絲毫疑心。
老夫人這一走,盧府頓時便蕭條了許多,盡管盧恭安在朝中越來越受到皇上重視,可盧府卻像是提早到了冬季一般,處處都透著一絲蕭索。
盧淨初捧著茶,望著院子裏的景象,淨竹院裏的景色,一年也不見得會有幾次變化,可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看起來,就是讓人感覺分外的冷清。
這些日子,除了君忘憂偶爾會來陪她說上幾句,盧府裏麵簡直靜謐的讓人覺得有些可怕。日子雖然一天比一天清靜,但她卻清楚,這也不過就是暴雨風來臨之前的清靜罷了。
果真,時間過了也不過才半個月,眼看著初冬就快要到了,皇上卻忽然在這時生了一場重病,盡管在太醫的全力救治之下,皇上的病已經康複,可他畢竟年紀大了,這一病,便令他呈現出了十足的老態。
病愈之後的皇上,就像是一根搖曳在風中的蠟燭,誰也不知道這點微弱的光究竟能撐下去多久,朝中在暗地裏頓時又掀起了一陣風雲變幻,凡是動了篡位心思的人,個個都不安分了起來。
同那些暗地招兵買馬,抑或是籠絡群臣的人相比,賢妃則是最為著急的那一個,她的八皇子幾乎什麼都有了,可就是因為他那衝動的性子,總讓她覺得惴惴不安。倘若沒有完全的把握,即便是她也不能相信祁連子凡能夠奪位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