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已經再清楚不過,倘若今天關於柴長瑞的死,天悠不能給朔月一個滿意的答複,等待天悠的必定會是一場凶猛的戰事。
見到自己最心愛的女兒死在眼前,朔月皇上的心裏固然悲痛萬分,可身為一國之君,他的心裏卻立即有了另外一番打算。
之所以對祁連庸德丟出了這樣的狠話,倒不全是因為他說什麼都要自己死去的女兒討一個說法,他還另有目的——那便是想要利用柴長瑞的死,借題發揮,好讓天悠對朔月不得不做出讓人滿意的補償。
柴長瑞已經死了,人死不能複生,身為一個父親,他沒有能力在女兒臨死之前保護好她,可身為朔月的國君,他卻不能放過這個機會,他隻能忍下心裏的悲痛,好好利用這次的機會,為朔月謀取到一筆可觀的“賠償”!
“ 看來你是誤會了,朕之所以攔下你,並不是不讓你討還公道,而是為了幫你,為皇後討還一個真正的公道。盧三小姐是個柔弱女子,她當時必定已經慌張了, 慌亂之中,也許看錯了什麼也說不定。倘若隻因為這句話,便二話不說就把他給殺了,萬一——”
“萬一是誤殺,萬一盧三小姐是看錯了,又或者一時慌張想錯了,你殺了他,不就等於縱容了真凶逍遙法外麼? 朕能理解你的心情,朕也十分想要找到殺害皇後的真凶,所以,朕才不能讓你輕易便殺了他。朕還要仔細拷問,給你們朔月一個交代。”
祁連庸德說的溫吞,話語之中卻自有一番威嚴在,朔月皇上麵色一沉,也道:“好,那我就等著看,你們到底能給我們朔月一個怎樣的交代!”
祁連庸德看一眼追影,示意他將江原的身子抓起來,他看向江原,冷聲道:“是你殺了皇後,還是另有其人?”
“是我!”江原回答的如此痛快,令在場所有人都有些目瞪口呆,他一雙眼睛仍舊死死盯著柴長瑞的屍體,“是她負了我,她該死!”
一聽這話,朔月皇上的臉色先是一僵,隨即便變的十分微妙。祁連庸德卻並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麵色比先前更加陰沉了幾分,“ 豈有此理!?皇後屍骨未寒,豈容你在此大放厥詞,侮辱皇後名節!?”
江原嗤笑一聲,滿臉的不屑,一雙眼睛看起來,卻有些空洞似的,“ 人是我殺的,我認罪,要殺要剮,都隨你們!可我不後悔,我一點都不後悔殺了她!”
“我知道殺了她我也活不了,可這樣更好,我們活著的時候不能做恩愛夫妻,至少黃泉路上,她還有我作陪!她是我的,她隻能是我的!”
江原的這番話意味著什麼, 在場的所有人臉上都露出了一絲驚恐且曖昧的神情,來自異國他鄉的皇後,與她身邊日日相處的近侍……二人之間會發生什麼,隻憑借江原的這些隻字片語,便不難想象得出了。
“放肆!”朔月皇上已經完全聽不下去了,先前煞白的一張臉,此刻變成了紫紅的模樣,“ 你竟然如此誣蔑自己主子的名節!你——”
“陛下先不必著急生氣。”夏侯瑾淡淡道,“ 盧三小姐先前不是說了麼,她進去的時候,正巧見到他和皇後正在爭執,到底是皇後和他真有私情,還是他愛慕皇後而不得, 隨即起了殺心,現如今這些可都沒有得到證實。”
“ 本王勸你,最好還是實話實說。現在丟了命的人不隻是朔月的公主,還是我們天悠的皇後,倘若你不能說個明白,到時,你必定會嚐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夏侯瑾眼眸微眯著, 森冷的目光令人不寒而栗,隻是這目光落在江原的眼裏,卻隻是輕飄飄一瞥,他頹喪冷笑一聲,“生不如死,那也總有死的一天。隻要我一死,我還是可以去見公主!這是她簽欠了我的,她逃不了!”
“你分明是在誣蔑!”盧淨初一愣,恨聲道,“我和公主情同姐妹,公主對我從不藏私心,倘若她和你之間真的有私情,我怎麼會一無所知!”
“陛下,皇上,你們可萬萬不要被他給騙過了!”盧淨初看向祁連庸德二人,“臣女和皇後交談甚多,皇後每每提起皇上,都是愛慕不已,她一心想要做天悠的皇後,怎麼會和一個侍衛有染!?他分明就是在汙蔑她!”
盧淨初咬咬嘴唇,又繼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