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便到了祭奠臘梅娘娘的日子,這天清早,無定都城裏麵就開始聽到鞭炮不停的劈啪聲響,宮中前來接人的馬車也早早停在了九皇子府的門前。
祭祀臘梅娘娘的地方,是一方偌大的高台,高台足足有七八米高,通體都用了漢白玉堆砌而成,在高台的中央,同樣擺了一尊漢白玉雕像,雕像是一個溫婉的女子模樣,栩栩如生,神態逼真,捧在胸前的雙手裏麵,握著一束用金子打造成的麥穗。
“這就是宮裏供奉著的臘梅娘娘雕像,每年祭祀都要來到這兒。”夏侯瑾道。
“原來還有雕像供奉,看來在你們無定,還真的是很重視這一天。”盧淨初話音剛落,便聽到一聲不悅的女聲從身後響起——
“既然知道,那就不要在臘梅娘娘的麵前亂說什麼不該說的話。”
這聲音雖然被壓的很低,但還是不難讓人聽出其中的不滿與警告,穿著一身白衣的如月走過來,望向盧淨初的眼神有些冰冷,“祭祀臘梅娘娘是大事,倘若你不能做到十成的尊重,就不要繼續留在這裏,影響祭祀。”
如月的口氣十分不善,幾乎像是要趕走盧淨初一般。說罷,如月又淡漠地掃了一眼盧淨初,竟也十分不把夏侯瑾放入眼中。
從二人身邊走過,盧淨初衝著夏侯瑾眉梢一挑,“ 這如月姑姑,對我可不怎麼友善。”
“許是最近在母後眼前得寵的很,有些目中無人了吧。”夏侯瑾眉心緊了緊,“從前母後身邊,可是從不留這種人的, 也不知道她有什麼法子,竟然能把母後給哄的團團轉。”
這二人正說話時,夏侯炎也已經走了過來,衝著走遠的如月厭惡的望了一眼,“真是仗著母後縱容,越發不把人放在眼裏了,現在就敢這樣無禮,以後難道還要號令我們不成?等今天祭祀結束,我便要去和母後好好說上一說,這樣的小人,怎麼能留她繼續在宮中橫行霸道。”
道完不滿,夏侯炎又看向盧淨初,“你若是覺得有那人在不舒服,現在就可以讓九皇弟送你回去。原本是一件高興的事,可不要因為那種人讓自己心裏不痛快了才好。”
“多謝太子殿下關心,我沒事,如月姑姑是奉了皇後娘娘的命令主持今天的祭祀大局,凡事力求萬無一失也是正常。”盧淨初笑了笑,道,視線卻禁不住掃過剛剛走過去的如月。
夏侯瑾開口道:“祭祀要開始了,皇兄還是不要再多說了,宮裏向來重視這場祭祀,不要讓母後分神。”
夏侯炎點點頭,“好,不過,我看如月真是越發囂張,下次她若是再敢開口為難盧小姐,你隻管把人拿下治罪,母後若是問起來,把責任推到我身上便是。”
祭祀臘梅娘娘的儀式,同其他祭祀大同小異,唯一不同的是人們站立的位置。
柴皇後同皇上站在最前麵,中間則是與皇室有直係血緣的人並排站在一起,在大概兩步之後的距離,站著的則是為數不多能夠參與其中的駙馬或皇子妃。
祭台很高,人跟人並排站立著,互相之間都隔了一截距離。
如月站在柴皇後同皇上的麵前,口中念著祝禱詞,神色嚴謹肅穆,眾人也都麵色恭敬, 然而,就在祝禱此念到一半的時候,一陣輕微的震動感從地下傳了上來。
這震感很輕微,即便是再如何敏銳的人都沒有察覺到,然而,就在夏侯瑾等人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這輕微的震顫,竟在一瞬間變成了可怕的坍塌——
隻聽轟隆一聲,堅硬的漢白玉祭台,竟然從底部裂了開來,幾乎是在瞬間,祭台便碎裂成了一堆石頭!
有眼疾手快的侍衛飛身上前,帝後二人有驚無險,第一時間便毫發無傷被帶去了一旁,其餘眾人有功夫在身的還能幸免於難,不懂輕功的人,個個都受傷不輕,雖然沒有人丟了性命,頭破血流之人卻不在少數。
“淨初!”夏侯瑾跳進碎石堆當中,目光急切地掃過眼前受傷的眾人,卻始終沒有找到自己要找的那人——
盧淨初不見了。
就在剛才祭台坍塌的一瞬間,盧淨初神秘失蹤了,眼前有的就隻有片片碎石和受傷流血的人,唯獨不見了盧淨初。
追影也從祭台下一躍而上,跳進了碎石當中,“主子?”
“淨初不見了。”夏侯瑾眉心深鎖。
“不見了?”追影滿臉不敢置信,“主子,剛才屬下一直盯著祭台,不曾有過什麼可疑之人出現,更不曾見到有人帶走了盧三小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