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錢浩基,盧淨初很肯定不必多此一舉命人去追,錢浩基此人詭計多端,這個地方如果沒有一條可以供他緊要時刻逃走的密道,他也絕不會如此輕易便進入到這裏麵。
從陰暗的密道之中走出去,明晃晃的陽光有些刺眼,如月的臉色蒼白到了極點,神態卻無比鎮定。
消息先一步傳到了帝後二人處,當如月被帶過去的時候,柴皇後的臉上已經是烏雲壓境了,再見到如月時,柴皇後的臉上已經全然沒有了先前的尊敬親昵,一張臉冷若冰霜,吐出的字句更是字字猶如刀鋒般銳利:“這便是你所說的,神明降下的懲罰!?”
如月麵無表情站在皇後眼前,一言不發, 隻沉默地看著自己的腳下,就像是一尊木頭雕刻成的人一般。
她不言不語,反而更加激怒了柴皇後,“ 本宮如此信任你,你卻用這樣的方式來報答本宮,知不知道這麼做,會讓你有什麼樣的下場!?”
“不就是死路一條麼?”如月這才慢慢開了口,“ 事情是我做的,既然被抓了,就隻能怪我自己沒本事,既然是要殺了我的話,那你不如快些動手,不要再浪費唇舌了。”
“當真是猖狂至極!”麵色陰沉的皇上終於忍不住勃然大怒,“好,既然你一心求死,來人,給朕把她拖下去,淩遲處死!”
“父皇。”夏侯瑾上前一步,攔住了要將如月拉走的侍衛,“這人固然留不得,可有一點還沒有弄清楚。她同淨初之間,別說是有恩怨,就連見都不曾見過一麵, 她為什麼會設了這樣一個複雜的局,要來對付淨初?”
“她如此妖言惑眾,隻怕也說不出什麼!這次要不是皇兒你找到了人,隻怕淨初現在連命都要丟了,這樣的惡人,將她多留一刻都是罪過,還是早早殺了她的好!”柴皇後麵色冷凝,憤怒地望著如月。
“母後說的也有道理,隻不過,她為何要殺淨初,這理由固然可以不問,可父皇母後,難道還沒有察覺到這其中另外的異樣麼?”
夏侯瑾沉聲道:“也是,想來父皇母後你們還不知道淨初是如何失蹤的,她並不是什麼憑空消失,而是有人在宮中的地下,祭台的地下,修建了一座隱秘的牢房。”
“這地下密室倘若是在別處,還不至於讓人懷疑什麼,可那牢房,卻是堂而皇之的建在了皇宮的下麵。她 隻不過是一個巫女,就算先前母後您再如何信任她,她的權利和本事也都沒大到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在宮中的地下修建一座牢獄的地步!”
帝後二人麵色齊刷刷一驚,“在宮中地下!?”
“不錯,正是在宮中的地下修建而成。而且,兒臣方才也進去看過,那地下牢獄根本不像是近期修建而成,最起碼也已經有兩年左右, 如月她來到宮中也才不過幾個月,那地下牢獄,怎麼可能是她修建出來的?”
“所以,兒臣實在是不得不懷疑,如月她是否一早就和宮中什麼人有所勾結,並且……另有圖謀!”
夏侯瑾話一說出口,如月的眼角輕輕一抖,猛地抬起視線,輕蔑笑了兩聲,“隻怕九殿下你想的大錯特錯,我是想要殺了盧淨初不假,可那是我們二人之間的私仇!盧淨初,想必你還不知道我是誰吧?”
對上如月那雙怨毒的眼睛,盧淨初沉聲道:“願聞其詳。”
“我原本是朔月六公主身邊最親近的侍婢,公主待我情同姐妹,可就在她要去天悠的時候,我卻因為一場急病沒能一同前去,誰知道我等啊等,等到的卻是公主的死訊!我一直覺得公主的死疑點頗多,事後我不惜付出了一切, 終於讓我探查到了一絲蛛絲馬跡!”
“ 公主的死,跟你必定脫不了幹係!公主待我恩重如山,我怎麼能眼睜睜看著公主含冤而亡!我原本打算借用無定的力量來對付你,可沒想到,你竟然自己送上門來了!”
如月冷笑著看向夏侯瑾,“九殿下,你的猜測也實在是太過自作聰明了些。那地下牢房,我隻不過是碰巧找到的罷了。我是巫女,時常要去到祭台附近,無意中就被我發現了祭台的秘密。至於今天祭台坍塌,她掉進牢房裏麵,也隻不過是我想要試一試,誤打誤撞竟然真就成功了而已。”
“至於什麼早有勾結……”如月嗤笑一聲,“九殿下的猜測實在是玄妙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