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公公連忙道:“回皇後娘娘,奴才記得清清楚楚,藥送來之後,就隻有八殿下……”
“八殿下八殿下,你們的眼裏就隻知道盯著八殿下嗎!?”柴皇後眉梢用力一挑,勃然大怒,“你們難道以為本宮不知道你們這些人的心思嗎!?”
“八殿下心慈手軟,平日不跟你們這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一般見識,但這不代表你們一個兩個的就能任意拿捏鈺兒!現在這樣的滔天大罪,還不等開始查證,便迫不及待要推到鈺兒身上,你們當真是猖狂至極!”
“藥送來之後,就算隻有鈺兒碰到過,可那藥在落到鈺兒手裏之前呢!?這藥總不見得從挑選藥材到熬製成功,就隻有鈺兒一人碰過吧!?”柴皇後厲聲道,“本宮喲問的是,除了鈺兒,還有什麼人碰過這碗藥!”
被柴皇後狠狠斥責一通,劉公公頓時大氣也不敢出,半晌才道:“是,奴才,奴才還記得,今天送藥來的人,是夏太醫的兒子,其餘的奴才便真不知情了。”
夏太醫臉色瞬間蒼白一片,“皇後娘娘明鑒,老臣的兒子絕不可能會在皇上的藥裏加斷腸散,皇後娘娘,這絕不可能啊!”
“夏太醫,這藥究竟是如何送到皇上手中的?”柴皇後沉聲問道。
“所有皇上的藥,都是老臣親手挑選藥材,親手熬製而成,老臣的兒子,也是老臣唯一信得過的人,皇後娘娘,老臣家中祖孫三代都是為皇上效力的太醫,老臣決然沒有理由毒害皇上呀!”
夏太醫麵色驚恐,一張臉有些蒼白。
夏侯瑾眉心微微一緊,“如此說來,也就是說,同父皇的藥接觸過的人,就隻有八皇兄和夏太醫父子二人了。”
“九皇弟,下毒的人不是我!”夏侯鈺急道,“我對父皇心中隻有敬愛,怎麼會對父皇下毒!?”
“本宮相信鈺兒的話。”見夏侯炎又要衝動開口,柴皇後先抬起手,將他的話給壓了回去,緩緩開口道,“今時今日,有些話也不必顧及什麼了,索性就攤開來說。”
“這些年,宮中之人是如何對待鈺兒的,你們有目共睹,倘若不是有你們父皇一力袒護著鈺兒,隻怕鈺兒連活到今天都很是困難。哪怕是到了現在,還是有不少人對鈺兒虎視眈眈。”
“這一點,想必鈺兒的心裏也是明白的。換言之,隻要你們父皇還活著一天,鈺兒他就能安全一天。在這宮裏,鈺兒是最沒有理由會殺了皇上的人。”
夏侯鈺麵色略有蒼涼,聽到柴皇後這樣說的時候,隻是嘴唇微微顫抖了幾下,雙拳有些無力的緊了又緊。
“倒是你,夏太醫。”柴皇後麵色忽然一冷,“你是不是以為,本宮不知道你的心思?”
“皇後娘娘!?”夏太醫麵色一顫。
“你不必多說了,先前本宮就聽聞,你私下極其癡迷於賭,近日又越發囊中羞澀,隻是偷宮中的藥材到外麵填補你的賭債,就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可本宮看在你對皇上忠心耿耿的份上,從來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柴皇後的聲音已經越來越冷了,“所以,本宮實在是不得不懷疑,賭債缺口越來越大的你,是不是會收了什麼人的好處,於是才鋌而走險了這一回!”
夏太醫的臉色一點點的灰白到了極點,花白的胡子顫抖個不停,手裏的藥碗竟一個不穩落到地上,碎成了幾片,“皇後娘娘,老臣,老臣……”
“看來是讓本宮說對了,還不把人拿下!”柴皇後厲聲道,“把夏太醫父子給本宮拿下!”
“冤枉!皇後娘娘,老臣冤枉啊!”夏太醫癱軟著身子跪倒在地,“皇後娘娘,老臣真的是冤枉的,老臣絕沒有對皇上做出不忠之事,犬子更是無辜啊!”
見柴皇後不為所動,侍衛一步步向自己逼近過來,夏太醫的身子已經抖成了篩糠,猛然間,像是忽然下定決心,從地上一把便抓起了一塊邊緣鋒利的瓷片,“皇後娘娘!老臣願意一死以證清白,隻求皇後娘娘可以明鑒,還老臣父子一個青白啊!”
話音未落,夏太醫手中的瓷片就抵在了脖頸上,狠狠一劃,便有泛著大團白沫的鮮血從喉嚨的洞口中湧了出來,不過才片刻的功夫,便見他手腳痙攣,抽搐著倒在了血泊之中。
夏侯炎徹底沉不住氣了,“母後,夏太醫的死,難道還不夠明白嗎!?”
“父皇偏袒八皇弟也就罷了,可現在母後您怎麼也……夏太醫倘若真的是下毒之人,又怎麼會有這種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