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熊瞎子繼續移動,它那兩條粗壯的手臂竟掉了下來!兩股濃血從肩膀處湧出,熊瞎子連哀嚎都已嚎不出。
阿蒼出刀快準狠,僅僅兩刀,竟連熊瞎子的骨頭都連根斬斷!
阿蒼沒有停留,他見熊瞎子還在動,又快速衝過去,再次連斬數刀,進而閃身一旁,熊瞎子的兩條腿瞬間也被連根斬斷,地上淌出好大一灘濃血。
熊瞎子斷掉了四肢,再沒有戰鬥力,仿如一塊巨大的黑肉癱軟在地上。阿蒼剛剛那一刀已經插進了它的心髒,它隻是借著狂性一直未死,這樣一來,熊瞎子很快就一命嗚呼。
阿蒼走近熊瞎子,此時熊瞎子雖已死,但阿蒼卻還有一件事要做。
阿蒼表情平靜、冷漠,他握緊插在熊瞎子脖子上的我的那把獵刀,腳踩住熊瞎子後背,用力一劃,獵刀從熊瞎子脖子處分離,熊頭啪地一聲滾落到地。
我們三人剛跑出沒多遠,石豪就說可以停下來了。我疑問道:“才跑出這幾步就歇著,那熊瞎子追來咋辦?”
這時彪子有些惱火地問道:“咱們就把他一個人扔後麵了?那熊瞎子那麼大,他得多危險。”
石豪說:“不用擔心阿蒼,有他在,熊瞎子不可能過來,我們在那反倒會礙了他的手腳。”
我問石豪:“剛才那熊瞎子自己弄瞎自己眼睛是怎麼回事?”
石豪說:“那是狗熊準備與敵人同歸於盡時的姿態,它弄瞎自己眼睛,讓疼痛激發它更強的狂性,但這樣的結果是,它咬死了所有敵人後它自己也得死。據我師傅說,遠東地區有一種黑熊,在與敵人同歸於盡前甚至會自己掏心,雖僅能堅持幾分鍾,但就在這幾分鍾裏,不管敵人是什麼,它都一定能把其殺死。”
彪子也認同道:“這個我也聽說過,熊瞎子發狂時那是完全不能克製的,所以我們以前進山打熊,都是設好各種夾子、地槍,還得安排神槍手埋伏好,一定得將它腦袋打爆才行,狗熊不翻掌,都沒人敢靠近。”
關於熊瞎子發狂的傳說我倒是也聽說過不少,但今天真的看到了發狂的熊瞎子,心裏還是禁不住一驚。長年在店裏待著,我見過各種獸皮獸骨,以為打獵很容易,抬槍射子彈的事,沒想到原來跑山的在山裏打獵都是要把命拚上的。
我們正說著話,阿蒼已走了過來,我吃驚地望向他,他冷冷地將我的獵刀丟在地上,表情冷漠的從我們身邊走過,就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
我將獵刀撿起,彪子驚訝地問石豪:“那熊瞎子就死了?”
石豪也沒問阿蒼熊瞎子怎麼樣了,他回彪子道:“既然阿蒼過來了,狗熊肯定是死透了。”
彪子禁不住讚歎了幾句,阿蒼都沒回頭看過他,我過去照著他屁股就是一腳:“別他媽拍馬屁了,快走。”
石豪問阿蒼之前去哪了?
阿蒼說見到了藍虎,就追了過去。
一聽藍虎,我和彪子都來了興致,石豪繼續問:“後來呢?”
阿蒼站起身,說道:“跟我來。”
我們跟著阿蒼往前走,沒走多久,來到了這條山道的盡頭。還沒走到時我就聽到了一陣嘩啦啦的聲音,很明顯那是水聲,遠遠望去,果然山道的盡頭是一條河。
這一路上石豪一直在抽著鼻子,他沒說話,但我看得出他是正在尋找著什麼。當我們快要走到河邊時,彪子表情突然一怔,他似乎看到了什麼,我忙開口問他:“你咋的了?”
彪子突然衝向河邊,跑的很快,我緊跟他身後,石豪在我身後,阿蒼則繼續慢悠悠的往前走。
當我跑到彪子身後時,見彪子正蹲在河邊,低著頭。我把視線瞟向彪子身下,驚訝地發現,順子叔的那把獵槍正橫在地上!
“這……這是順子叔的獵槍!”我驚訝地說道。
石豪說:“這一路上我都發現火藥味特別濃,果然這把獵槍就在前麵。”
石豪回身問阿蒼:“你追藍虎就追到了這河邊?那藍虎呢?”
阿蒼指著河說:“跳進去了。”
一聽阿蒼的話,我和彪子都瞅向河麵,內心震驚不已。
什麼?藍虎自己跳河裏去了?老虎這種動物會遊泳嗎?
石豪說:“不用吃驚,老虎這種野獸是會遊泳的,東北虎不遊泳是因為沒有水環境,生活在熱帶、亞熱帶的老虎水性都很好。”
我問道:“那這藍虎生活在這大興安嶺內,肯定是東北虎啊,它怎麼能會遊泳?”
石豪搖頭說:“藍虎不一定是東北虎,有很多關於它出現的傳聞,但沒有關於東北地區的。”
我好奇地問道:“還有關於藍虎的傳聞?”我開始一直以為這藍虎得了病的老虎,就像是人有白化病一樣。
石豪解釋道:“藍虎又稱黑虎,《說文》《爾雅》等古籍中都曾有過記載。曾傳聞藍虎是清朝皇家的愛寵,亦有說藍虎是清皇陵的守陵獸,關於藍虎的傳說有很多,有人說在福建福州發現過活的藍虎,也有人說在四川山區發現過藍虎,更有傳聞說在河北有農民獵殺過一隻藍虎,還用虎皮換了糧食,但都沒有證據證明藍虎的存在。久而久之,藍虎也就成了一種傳說中的動物,沒人見過活的。”
我們正在說著藍虎的事,這時,彪子突然起身一聲不吭地跳進了河裏,我頓時嚇的臉都白了,大喊道:“彪子,你他媽別想不開啊。”
石豪跳進河裏,我隨後也跟著跳了進去,我倆費了半天才將彪子拖上岸,彪子坐在地上喘氣,我上去就是一腳,踢了他一栽歪,“你他媽是不是傻,順子叔沒找到你就要自殺。”
彪子大喊道:“你他媽才要自殺呢,我是下去看我爸是不是掉河裏了。”
石豪拾起順子叔的獵槍,他檢查了一下,發現獵槍至少有一個星期沒開過了,也就是說一周以前順子叔就已經把這把槍掉在了這裏。但順子叔呢?他人跑哪去了?
我們在河邊找了個遍,沒發現順子叔,我覺得這不是壞事,起碼沒發現屍體前人就有活著的可能。
我們正不知該往哪走時,忽然聽到山道之內又有聲音傳出,石豪神情緊張,那聲音越來越近!
突然之間,藍虎從高處躍下,直衝我們。
媽的,這畜牲竟然從水裏出來,一直躲在高處觀察著我們!
我本能地要跑,但見石豪沒有動,阿蒼則緊盯著山道口,他忽地半跪在地,取下身後黑色布包,迅速打開將裏麵東西取出。
原來那包中放著的竟是一把長槍。我見那槍的樣子真是特別,槍身整體都是黑色,尾托比傳統的獵槍要大一倍,但槍身卻不粗,細長,槍管更是細長。此時阿蒼把他那把獵刀放在槍管之上,之前他一直用那黑刀但我卻沒有仔細觀察,現在一看,那黑刀真是漂亮,刀身通體黑色,刀鋒精薄,泛著寒光,放在槍管上,那黑刀便成了阿蒼的瞄準鏡。
我心想,果然人特別,用的槍也與眾不同。
石豪站在阿蒼旁邊,嘴中好像是在數秒,“五,四……”
當石豪數到“一”時,藍虎果然從山道口衝出,同一瞬間,阿蒼扣動扳機,連開三槍。
“砰砰砰”,三槍射出,那衝刺的藍虎竟不躲不避,怒吼著,準備迎麵接下這三顆子彈。
阿蒼開槍太快,那三顆子彈幾乎是同時而射。三顆子彈呈倒三角往藍虎麵部飛,兩顆衝虎眼,一顆擊虎嘴。
要是被三顆子彈正中麵門,任它是什麼動物那都得必死無疑。
“嗖嗖嗖“,子彈極速飛射,臨近藍虎麵前,就在子彈馬上射中藍虎麵門時,藍虎腦袋突然一晃,這一動作幾乎就發生在零點一秒間,虎頭甚至都出現了虛影!
兩顆子彈從旁邊射開,沒傷到藍虎分毫。
藍虎躲開兩顆子彈,但奇怪的是,阿蒼明明射出三顆,那最後一顆呢?
躲開子彈後,藍虎繼續往前衝,石豪大喊我們,快避開。
阿蒼站起身,快速取下黑刀,迎麵對上衝刺而來的藍虎。
藍虎一個猛撲,虎尾一抽,直衝阿蒼腦袋而去!阿蒼身體偏斜,躲開虎尾抽擊。
阿蒼揮刀堵截藍虎,藍虎發怒,身體一轉,閃身躲過阿蒼的刀,四肢觸地。
藍虎站在地上,惡狠狠地盯著阿蒼,它身軀威武挺拔,與阿蒼對麵而立,兩方氣勢都很強,此時我們儼然成了旁觀者。
這時,藍虎突然張開嘴,隻見它從嘴裏吐出一個東西,定睛一看,竟是剛剛阿蒼射出的子彈!
原來那最後一顆子彈竟被它咬在牙間,含在了嘴裏!
能咬住子彈,這真是野獸嗎?
阿蒼率先攻向藍虎,藍虎強勢迎戰,兩方鬥了數回合,誰都沒有占到便宜。
阿蒼好勝心強,他絲毫不停留,揮起黑刀再衝藍虎,藍虎不躲,隻等著阿蒼衝來。
就在阿蒼已至藍虎身前時,隻見藍虎突然一動,虎尾甩起,竟纏在阿蒼脖子上。
藍虎再一用力,將阿蒼身體拉了一栽歪。阿蒼用力將黑刀倒插在地上,穩住身體。
我們看阿蒼此時受製於藍虎,立馬心急,紛紛揮刀衝向藍虎。
藍虎怒吼一聲,竟動了起來,一股蠻力拖著阿蒼衝向河邊,縱身一躍,跳進了河裏。
石豪見狀,內心大震,隻有他知道,阿蒼不能碰水!
石豪連想都沒想,緊隨其後跳進了河裏。
見阿蒼和石豪都進入水裏,我也心急如焚,但立在河邊的我卻停下,因為……我不會遊泳啊。
彪子對我說:“你就在岸上等著吧。”說完他也跳了下去。
我一個人在岸上,那豈不是更危險。
媽的,要死一起死,不管了。我掐著鼻子,也跳進河裏。
進入河裏,河水大量湧進了我嘴中,我憋氣也不會憋,遊泳也不會遊,真感覺自己就要死在這水下。
越沉越深,漸漸我感覺自己身體在旋轉,並且旋轉的頻率越來越快,難道這就是人臨死前的狀態?
河底有個漩渦,隨著身體下沉,我們接連掉進漩渦中。
一陣眩暈後,我被人一把拉起來,是彪子拉的我。我大口喘氣,一直不停的咳嗽,真有一種九死一生的感覺。
我環顧周圍,見彪子和石豪都沒事,但阿蒼躺在地上,石豪正在搶救著他,我急忙過去問石豪阿蒼怎麼樣了。
石豪此時著急的連話都說不出,他一直用手壓著阿蒼的前胸,讓阿蒼把體內的水吐出來。
我和彪子也過去幫忙救阿蒼,不多時,阿蒼終於吐出胸腔內的水,醒了過來。
石豪激動萬分,問阿蒼怎麼樣。
阿蒼沒說話,隻是點點頭,示意自己沒事。
我問石豪,阿蒼不會遊泳嗎?
石豪點頭說:“阿蒼不能碰水,一點水也不能碰。”
我突然打了一個冷顫,此時我才開始注意我們所在的地方。這裏很暗、很冷,牆壁和地麵都濕乎乎的,似乎是遭遇過一場大水一般。
我心中疑問,這是河底空間還是哪裏?
石豪也在觀察著周圍,他說:“這裏應該是河底那個漩渦連接著的另外一個地方,有可能是河底,也有可能是其他什麼地方。”
我這才明白,說道:“難怪藍虎敢往河裏跳,還以為它們能在水下生活呢,原來這裏有地麵。”
彪子這時問道:“這裏怎麼這麼冷,跟冰窖似的?”
我想不明白,石豪也想不出原因。
我問石豪:“藍虎呢?”
石豪搖頭說:“老虎不食死物,它應該是以為阿蒼被淹死了,就沒再停留,直接走了。”
彪子詢問阿蒼能走嗎,阿蒼點點頭,我看他好像已經恢複正常了,但水能對他造成傷害,這還是我完全沒想到的。
我問石豪:“接下來去哪?”
石豪思考著,沒有答話,我又說:“既然阿蒼沒事,我們不如跳回水裏趕緊回地麵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