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豪見斷頭不再動彈,便收起了青色角片。
石豪說道:“按照空寧大師所說,青蛟被一分為五,之前挖出的那個石犀下應該有一部分,石犀被挖走後,鐵鏈斷開,它肯定是自由了,我想江水翻騰也一定就是它作的怪。”
現在水患的根源找到了,隻要我們找到那個逃脫了石犀控製的斷軀,將它控製住,那岷江水也就自然能恢複平靜了。
我問道:“那我們去哪找那截斷軀呢?”
石豪還沒開口,楊莞則說道:“我們先從這出去,再下一次岷江,應該能找到。”
我問石豪:“你想什麼呢?”
石豪回答說:“我在想,當年李冰為什麼要將青蛟一分為五?他清楚青蛟並沒有死,隻是被控製住了,那如果將這五部分重新放在一起呢?會怎麼樣?”
彪子粗聲道:“不可能再接回去吧,再大的蛇也是蛇啊,沒聽說過斷了還能長回去的。”
“睜大你的瞎眼看清楚了,這是蛇嗎?有能長成這個噸位的蛇嗎,別說長回去了,說它能成精我都相信。”我說道。
楊莞說:“怎麼找那一部分等我們出去再想也不遲,現在擺在眼前的問題是,我們怎麼出去?”
我們五個都抬頭向上看,很高,彪子說我們想辦法使勁跳到上麵錯落的木杆上,一根接一根的爬,應該就能回到大佛的口腔裏。
我仰著頭說:“就這個距離,別說使勁,你就是把大胯甩飛你也夠不到那裏邊最低的木杆。”
“那你說咋出去?”
“我要是知道還聽你在這廢話。”
石豪沒說話,他站在高台邊緣,一直盯著高台下的水。
我們五人都圍著高台踱步,大開腦洞的想著怎麼出去。
楊莞說不如貼著周圍的石壁爬出去。
我看著旁邊的石壁,表麵光滑,就像是大樓的牆壁一樣,誰見過有人貼著大樓外牆就能爬上去的?對,蜘蛛俠能。
楊莞這個建議的荒唐程度不亞於彪子那個。
這時,隻見石豪取出身上帶著的鋼絲線,鋼絲線一端頭上係著一個鐵鉤,就是我們之前下岷江時用過的那個。
鋼絲線很結實,我看石豪在手中甩著鋼絲線上的鐵鉤,立刻明白了他想幹什麼。
石豪說:“大家都將這根線拿出來,把鐵鉤朝木杆扔過去,看能不能承受住自己的體重。”
石豪用力將鐵鉤扔出,鐵鉤卡在了頭頂一根木杆上。石豪試著拉了一下,發現可以承得住自己的體重,便試著往上爬。
彪子見石豪這麼做,拍著腦袋說:“我咋沒想到呢,這可是個好辦法。”
我們也將鋼絲線拿了出來,學著石豪的動作往上扔。
鐵鉤卡在木杆上,我們開始往上爬。
鋼絲線很細且很韌,如果不是我們帶著手套,就這樣勒著,很容易就會把手掌割開,非常危險。
正向上爬著,彪子突然大叫了一聲摔了下去,我嚇得不行,忙喊彪子:“彪子,沒事吧?”
好在下麵是水,彪子掉進了水中,沒受傷,隻見他伸出頭,告訴我沒事。
彪子太沉,鐵鉤根本撐不住他,此時我們已經爬上了那根木杆上,聽彪子抱怨道:“啥劣質產品,連我都撐不動。”
我問石豪:“彪子怎麼辦?那個鉤子根本撐不住他,再試也是一樣。”
石豪說:“那我們就把所有的線都放下去,把他拉上來。”
我們把線扔下去,讓彪子抓住,我們拉他上來。
彪子抓住了線的那頭,我正準備用力拉時,阿蒼靠過來說:“給我。”
隻見阿蒼站起身,將那線握在手中,對麵是接近兩百斤的彪子,阿蒼就用一隻手,麵不改色的將他拉了上來。
我們就這樣一根接一根的往上攀著木杆,也不知過了多久,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終於來到了大佛口腔內。
石豪在大佛口腔中尋找著讓大佛張嘴的機關中樞,找到後按了下去,佛嘴突然想開,水流衝勁巨大,險些將我們再衝進大佛肚子裏。
石豪突然將鐵鉤卡在大佛牙齒上,我們也都學他照做,衝擊而來的水流使我們連眼睛都睜不開,就一直用力往前進,彪子在最後像是一道人牆一般頂著我,我推著楊莞,楊莞前麵是阿蒼,石豪在最前,就這樣撐著,感覺衣服都快被水衝裂開,就在大佛嘴快要合上前,我們終於衝了出來。
重新回到水中,我們拚命向上遊,遊到井口時,爬了上去,終於又回到了地上。
回到那偏殿內,抬頭一看,沒有看到娜諾和空寧大師,但殿內卻站著兩個我從未見過的青年人。
為首的青年人中等身高,與我和石豪差不多,容貌算得上英俊,但麵相之中卻有一股陰邪之氣,身著白衣一塵不染,幹淨的有些誇張。
在白衣青年身後站著的另一個青年比他要高一些,麵容冷峻,不言不語,隻是看著我們,此時看到他的感覺,就像是第一次見到阿蒼一樣,讓人心頭發寒。
“你們是誰啊?”彪子大聲問道。
我見石豪看著二人的表情發生著有些變化,明顯是認識他們,冷冷地問道:“你們是怎麼找到這裏的?”
白衣青年回道:“跟著你們就是了。”
“阿豪,他們是?”我問石豪。
石豪盯著那白衣青年回我道:“敵人。”
白衣青年也冷笑道:“石豪,你竟然肯讓蒼戒戎碰水,你進步了。”
一聽此話,石豪表情變得更為冷酷,眼神怒視著對方,似乎有殺了他們的心。
我看向阿蒼,發現此時阿蒼的眼睛瞪的很大,一向不喜不怒的阿蒼,那眼神似乎是要準備殺人,而他的手已經握在了黑刀的刀柄上。
阿蒼似乎真的發怒了!
我心想,這是怎麼個情況?這兩人到底是誰?
刹那間,阿蒼抽出黑刀,直衝那白衣青年而去。
阿蒼的速度自然不用說,手起刀落間,你很可能都沒看清他的麵目,就已經被他砍下了腦袋。
一聲金屬碰撞的聲響傳來,阿蒼斬下的黑刀被一把金光閃閃的金刀硬生生頂住,而那金刀的主人正是站在白衣青年身後的那人。
“阿蒼”,石豪喊了一聲,阿蒼呲著牙,似乎不想罷休,他瞪著對麵金刀的主人,金刀主人也瞪圓了雙眼怒視阿蒼,兩方就像是兩隻準備撕咬的野獸,大戰一觸即發。
阿蒼慢慢退了回來,金刀主人也收起了金刀,站回了他同伴的後麵。
對麵的白衣青年開口道:“石豪,我們都是老寺的人,沒必要自相殘殺。”
石豪瞪著他問道:“白川,你究竟想幹什麼?”
對麵的青年原來叫白川,這個名字很耳熟,好像在哪聽過。
白川回道:“我聽說你和蒼戒戎已經找到了水藍靈木,恭喜啊,我和靈夔正在找玉青聖木,想請你們幫個忙。”
當石豪聽到“玉青聖木”四個字時明顯有些驚訝,但不知為何,他卻又故意隱藏起來,說道:“這和我們有什麼關係,水藍靈木和玉青聖木並不在一起,而且我也不知道玉青聖木在哪,你找錯人了。”
“你們之間有什麼話可以一會再說,我想問問對麵二位,這屋裏的那個女孩和和尚去了哪裏?”楊莞突然開口道。
是啊,石豪隻顧著和白川說話,卻忘了問娜諾和空寧大師去哪了?
白川回道:“他們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我現在不會告訴你們他們在哪,因為他們是我們合作的籌碼。”
石豪大喊道:“你把他們抓了起來?”
楊莞一聽白川的話,立馬掏出槍,槍口對準白川說:“說,你把他們藏哪了?子彈可不長眼睛。”
楊莞心裏擔心娜諾的安全,而且,她也是真的生氣了。
白川冷笑一下,對石豪說道:“石豪,讓你朋友把槍收起來吧,你知道那東西傷不了我。”
“金靈夔在,槍傷不了你,但如果他不在你旁邊,你還會安全嗎?”
石豪的意思是,阿蒼可以引開金靈夔,白川沒有了保護他的人,還敢這麼囂張嗎?
金靈夔聽到石豪威脅白川,往前邁了一步,同時,阿蒼也向前了一步。
白川清楚眼前的情況,立馬說道:“我們還沒必要撕破臉,石豪你知道的,老寺的人不會殺和尚,那個老和尚和小女孩現在都很安全。”
彪子也聽不過去了,走向前說道:“你們兩個是他媽什麼玩意,還敢玩綁票,快說,人藏哪了?”
白川冷笑道:“石豪,你新交的這些朋友脾氣都很大啊。”
現在就剩我沒說過話了,不是我不關心娜諾和空寧大師的安全,而是我看的出眼前的白川和金靈夔不是普通人,他們既然與石豪和阿蒼來自同一個地方,那他們的能力就絕不會在石豪和阿蒼之下,剛剛阿蒼和金靈夔那一招之間已表明他們二人實力相當,試想一下,和一個與阿蒼實力相當的人放狠話,會有用嗎?況且我能聽出來,白川有求於石豪,但他知道石豪不會幫助他,所以才會將娜諾和空寧大師抓起來當做籌碼與石豪談,暫時來說,娜諾和空寧大師不會有危險。
從白川這個人的麵相就能看出,他心機很深。
石豪勸楊莞和彪子不要輕舉妄動,他會想辦法問出娜諾和空寧大師的下落。
石豪問白川:“你想讓我做什麼?”
白川回道:“你過來,咱倆單獨談。”
石豪走向白川,阿蒼跟在他身後,待馬上走到白川跟前時,金靈夔站出來攔住了阿蒼的腳步,兩人又冷冷地盯住對方。
石豪和白川走向殿外,說什麼,我們完全聽不到。
我心想,白川會和石豪說什麼?之前他提到過一個詞“玉青聖木”,而石豪又提到了水藍靈木,這好像是石豪曾提過的上古三木中的兩種。
想到水藍靈木,自然又想到了毒牙口,想起之前在毒牙口中經曆的種種,頓時,一個藍虎的影像在腦海中浮現開來,異常真實。
水藍靈木……藍虎……玉青聖木……青蛟,如此巧合,難道說藍虎和青蛟都隻是這兩棵樹的守護獸?這兩棵樹又有什麼來頭,竟能讓異獸為其守護?!
腦中一片混亂,不知如何繼續思考下去,這時,石豪和白川走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