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祝同輕輕打開房門,換上拖鞋,關了玄關留著的一盞壁燈。
洗澡的時候,一打開熱水,他就打了幾個響亮地噴嚏,擦淨身體急忙吞了幾粒感冒藥,怕影響黃琳,他睡到了黃關的床上。
黃琳在豔陽高照中醒來,房間裏不見顧祝同,但洗衣籃裏放著他換下的衣服。她翻身下床,看到了櫃子上幾個打開的藥盒。
黃琳拉開床頭櫃的抽屜想把盒子放回原處,忽然看到顧祝同前些時候放進去的衛生巾,驚覺生理期已過,好朋友卻沒有如期而來。
她呆呆地坐在床邊。老板對她的身體十分迷戀,幾乎從未考慮到安全措施,有了生黃關的經驗,黃琳敢肯定自己再次懷孕了。
幾聲清脆的鳥鳴把她從放空的狀態喚醒。黃琳急忙穿衣洗漱,當務之急是趕緊到藥房買隻驗孕棒。
黃關的臥室內,老板還在沉睡。黃琳把簡單的早餐放到餐桌上,又寫了張提醒便簽貼在他的床頭,輕輕關上門。
從藥房回到實驗室,黃琳還沒有坐安穩,小米就匆匆忙忙跑了進來。
看看四下無人,小米神秘兮兮地拿出了當天的晨報。
報紙報道了昨晚的雨災,並圖文並茂地配上了大量照片。黃琳一眼看到了冠著“風雨有情歌”標題的一組,主題照片拍的是親吻中的一對男女,女的是王恬,男的看不清楚。
小米蔑視著照片,“本來還挺同情她的,沒想到也是騎驢找馬!”
黃琳合上報紙,把小米勸回了實驗室。
男的是老板。黃琳認出了兩人背後那輛獨一無二的車。
她伏在實驗台上,渾身乏力。
北京,也許確實不是她的城,她每一次靠近,都被灼傷。
香格裏拉飯店的法餐廳,黃琳找到了顧祝同定的座位。
顧祝同給黃琳發短信讓她從實驗室直接過去,他自己先去顧氏參加一個活動。
黃琳環視餐廳,服務生各就各位,一個長發飄飄的黑衣女子拉著一首曼妙的大提琴曲。隻是,餐廳僅她一位客人。
黃琳撥了顧祝同的電話,電話響了很久,一接起來就傳來低沉的大提琴聲,與餐廳形成了共鳴。她抬起頭四處尋找,在一片燭光中,看到了正伸手相邀的那個人。
顧祝同攜黃琳在琴聲中緩緩起舞,黃琳不善此道,幾次踩在他的腳上。顧祝同先是故意忽略,後來終於停下腳步。
大提琴換上了一首新的曲子,餐廳裏的燈光漸次暗了下來,最後隻剩下了他們麵前的一排燭光。
“很好聽,什麼曲子?”黃琳轉過頭,看著大提琴手投入地演奏。
“《夢中的婚禮》。”顧祝同在她耳邊低聲說。
一個服務生用托盤端上一個精致的首飾盒。顧祝同打開,黃琳看到一枚璀璨奪目的黃鑽戒指。
“咱們結婚吧!”顧祝同拿起黃琳的手,想為她戴上戒指。
黃琳沒有表現出歡欣雀躍,反而把手往後縮了縮。
顧祝同拉住,在上麵印了一個淺淺的吻,“再不嫁給我,我就老了。”
黃琳笑了,老板在撒嬌嗎?
“答應了?”
黃琳搖頭。
“不後悔?”
“可能轉身就會。”
“那還傻?”
“我想先看看城堡。”黃琳抬起小臉,無辜地看著這個帶著她成長的男人,想起蒲細說起的他的心,深沉如海洋,她一度以為成了那個城堡的女主人,但是最近,她有點拿不準了。
“好,先去看城堡!”黃琳的語氣非常認真,顧祝同摸著她臉上細滑的皮膚,不由自主地答應了。女孩兒在求婚者麵前有點矜持、有點不合乎常理的要求都可以理解,可是,她的眼裏好像是傷心?幸福中的女人為什麼會傷心?他收緊胳膊,保證般地抱緊她。
黃琳靠在他的肩膀上,雙手抱住他的腰,這個胸膛,這個懷抱,為什麼不能專屬於她呢?
第二天,顧祝同來電讓她快點把手頭的事情趕一趕,周末外出度個假。
“周末不是要接大關?”黃琳以為他忘了。
“大關周末要跟著媽媽去香港,可能會逗留一個周。”
“為什麼要去香港?”黃琳有點不安,這樣會把大關慣壞的。
“大關喜歡迪斯尼。有什麼不妥嗎?”顧祝同聽出了黃琳疑問的強烈語氣,“放心,保姆和保安也跟著。”
黃琳無力地坐回椅子,如果大人有其他事務,黃關隻是搭順風車,她或許不會有這樣強烈的反應,但是隻因一個7歲孩子的一時好奇,就大隊人馬殺向香港,是否疼愛過度了?
顧祝同對她也疼愛過度了。收拾行李的時候,她才知道:所謂外出度個假,是帶她到巴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