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齊,方齊!快醒醒!”隨著劇烈的搖晃,方齊從夢中醒來。映入眼簾的是李媚焦急的目光,心想:大概是自己又做噩夢了,該死的噩夢,到底是什麼?每次做到這個噩夢就抑製不住內心的恐懼,而放棄自己知道噩夢背後肯定有什麼內容,但是想不起來具體是什麼。腦科大夫也告誡過方齊,自那次沉睡兩個多星期之後,他的大腦都是處於不穩定的狀態的,能夠記住這麼多東西都是對腦部的一種刺激,說不定哪天就可能再次爆發腦部的休克,等到下次出現這種狀況就說不準還能不能清醒過來了。所以日常生活中,方齊逐漸養成習慣不關注外界的人和事物,說起來容易但是做起來確實很費事。
但是方齊在生活中記住那麼多的東西卻也沒有對他帶來什麼負麵影響,大夫對此也沒說的太多,畢竟即便是現在腦部仍是科學界難以解決的事物,更何況人和人之間還有差異,可能同樣一條河豚魚,一個人吃完之後沒怎麼樣,令一個人吃完之後就一命嗚呼了。總之,當時腦科的權威隻是說對於能刺激他的那些負麵記憶能不去觸碰就不去觸碰。
所以方齊最開始用大腦記憶書本知識時總是會做噩夢做到這些事情,但是之後再怎麼用腦都沒能讓他再出現這種做噩夢的情況,所以他對這段噩夢都快忘記的時候,突然記起來還是心有餘悸,一方麵他想知道故事的背後是什麼,當時他太小了,承受不住那些場麵,長到這個年歲了,是不是就能承受住了呢?但是另一方麵他也擔心這樣負麵刺激會不會再也醒不過來?
看著心疼自己的媚娘,他隻是簡單說:“沒事兒,媚媽,我隻是夢到大胖會來吃飯把咱家飯都吃光了!哈哈”話說到這裏了,李媚也就沒再說什麼,李媚心裏知道方齊不願自己擔心,但是放棄有個小習慣,平時大大咧咧的時候就叫她媚娘,但是一到非常脆弱的時候就會叫她媚媽,如果向他小的時候心理承受能力非常脆弱的時候就會失去防線叫她媽媽。像方齊這種寄人籬下,目睹家中巨變的孩子都是內向的,所以李媚當時還特意學習怎麼和這樣的孩子交流。
方齊自己也有媽媽,雖然李媚和趙正做得很好,但是畢竟不是,7,8歲的孩子內心世界已經成形了,很是能區分什麼是屬於自己的。所以方齊到這個家裏的時候叫李媚還是媚姨,因為方齊的媽媽和李媚之前都是朋友關係也都走動過,所以方齊的內心裏還是有一個媽媽的位置,是誰也代替不了的。
那是一個和自己有著血脈相連的最親的女人。誰也別想替代。
李媚是個聰明的善良的女人,她明白這個道理。雖然擔心,但是隻要知道方齊自己還是能夠自我消化這些事情之後就不再多說了。有的時候自己的路還是要自己走下去。過多的指導和建議並不見得是多麼好的事情。
方齊看著李媚走向客廳擺盤子也馬上從沙發上起來,看看牆上的古董掛鍾,半個小時過去了,這麼短的時間內竟然做了一次這個噩夢。
糾纏了自己整個人生的噩夢本以為長大了就不再困擾自己了,苦笑一下,看著鏡子中的自己,20歲的健壯的體魄下麵原來還有這麼脆弱的心靈。
“哎,真是俗不可耐,這要是讓大胖他們幾個知道還不笑死我。”
洗把臉坐在座位上擺放著筷子,趙正正好也回來了。周末的小聚,雖然不是親生兒子,但是這個小家庭卻流淌著分外濃厚的親情。趙正是分局的副局長,平時公務頗為繁忙,但是因為有個“副”在前麵,很多人都直接找“正”的領導,所以趙正也省去了很多不喜歡的應酬。趙正還是省裏出了名的人物,因為他多次拒絕提幹,因為當時高級領導頗喜歡裙帶關係,弄得局裏氣氛渾濁,趙正差點就想轉業了,後來因為方齊的事情迫不得已動用了副局長的官銜將方齊接到自己的家中,否則方齊也要過一陣子流亡的生活了。
因為他的婉拒提升,也因為他是那種公正廉明的好官輔助很多人得到很多的晉升。
雖然他一直當副手,但是沒有人叫他“千年老二”。當然迫於形勢,他也輔佐過一些能力不足的人。遇到這樣的人當官趙正也就養成了各種回家的習慣,他也懶得對外人解釋堂堂副局長的“氣管炎”,有了方齊之後,他們夫妻倆是真的喜歡上了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