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落落蘇醒過來的時候,第一眼隻望見白茫茫的一片。
她的心猛的哆嗦了一下,寒意滲到了背脊。暗暗尋思著:難道我死掉了麼?
她努力的搜索著記憶,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隻依稀記得那刺眼的車燈,她不自覺的想要伸手揉一揉眼睛,卻發現手臂沉重得很,胳膊上還隱隱傳來痛覺。
這痛覺反倒令容落落安心了,能感覺到痛說明她還沒有死。再細細一聞,空氣中飄浮著消毒水的味道,這是在醫院!
容落落小心翼翼的挪動著身子,她抬起手臂一看,手背上有青青紫紫的傷痕,手肘處還破裂了,暗紅的痂微微有些刺眼。容落落努力的想要動一動腿,卻發現怎麼也動不了,不是她剛蘇醒沒有力氣,而是她的兩條腿仿佛變得千斤重,她使勁了渾身的力氣都無法動彈分毫。
沒有辦法,容落落隻得用力抬起腦袋朝身下看去,這一看卻著實嚇了她一跳,差一點驚叫了出來!
她的兩條腿都打上了厚厚的石膏,腫得像大象腿,無力的放在床尾,那一刻,容落落真的以為自己變成殘疾了!
“你終於醒了!”
一個陌生的聲音令容落落的驚嚇又多加了一層,那聲音聽起來冰冰冷冷的,比她那兩條無力的腿顯得更沒有生氣。
容落落抬眼望過去,卻沒想到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張俊朗無比的臉,尤其是那雙幽黑深邃的瞳孔,仿佛能洞穿這世間的一切一般,沒有什麼能逃過他的眼神。
起初,容落落還有點懷疑剛才那句冷冰冰的話是否真的出自他的口中,她有些不願意相信那麼英挺的一個男人會說出那麼冰冷的語氣。直到容落落親眼見到那男人又吐出一句“我還以為你醒不來了呢”的時候,容落落才真的相信那男人的的確確是個冷酷無情的人,因為他的第二句話裏滿滿的都是冰冷的嘲諷。
容落落費了好大的勁才努力的調整了個稍微舒服點的姿勢,她想,她可能要和這個冰冷的男人好好的聊一下了。
“這位先生,是您送我來醫院的麼?”容落落好不容易才擠出一絲微笑,天知道她渾身有多痛,全身的骨頭都像散架了一般,隻有她那兩條腿不怎麼感覺到痛。
可站在她麵前的冰冷先生卻並不領情,仿佛沒聽到容落落的話一般,自顧自的說道:“開個價吧!”
容落落一聽,恨不得立刻從床上爬起來,可她著實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她隨便的一動便牽扯得身子更痛。
看樣子,眼前這個男人便是將自己變成這副痛苦模樣的罪魁禍首,可他卻用像在菜市場買菜一般的態度來討論價格,絲毫沒有覺得把人撞傷了是種罪惡,那嘲諷的語氣聽起來反而像做錯事情的是她!她故意撞到了他的車子上好借此敲詐一筆!
“怎麼,不好意思開口麼?”說罷還輕哼了一聲。
聽到此,容落落更是怒了:“先生,我想你弄錯了吧!我好好的在斑馬線上走著,也沒有闖紅燈,是你的車子撞到了我,你如果真的想要協商的話,怎麼可以是現在這種態度呢?”
“那你想讓我什麼態度?跪下來哀求你?”男人的嘴角彎出一絲譏諷的弧度,“你覺得這種情況可能發生麼?”
“你……”容落落差點被他氣到無語。她指了指自己臃腫的兩條腿,“你把我的腿撞成了這樣,說不定我以後變成殘廢不能走路了,你覺得這可以用錢買得回來嗎?”
“你放心,你的腿隻是骨折了,等過段時間拆了石膏自然就能走路了。”男子的語氣冰冷不減。
“即使我的腿真的沒廢,但我身上所受的痛苦能用錢買回來嗎?”容落落激憤難平,聲音自然高了起來。
這時,鼻息中傳來絲絲淡淡的酒精味道,容落落再朝男人看去,見他雖然俊朗無比,但嘴邊隱隱透出短短的胡渣,頭發也有些淩亂,質地款式精良的襯衫上有許多褶皺,她甚至在他的衣角看到了些許暗紅的血跡。
容落落不想再繼續看下去了,撇過頭去,學會了他嘲諷的語氣:“依我看,你不僅闖了紅燈,而且還是酒駕,要是我告你的話,你是要坐牢的!”
“你還真是單純!”男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你覺得你有把我送進牢裏的本事?”
“那可不一定,要是我把這件事情發到論壇和**上,你覺得廣大的網友會放過你麼?要是我有了輿論的支持,你覺得警察會放過你麼?”
男人嘴角揚起笑容,隻是這次不再是譏諷的笑。他突然覺得病床上這個打著石膏的女孩子有那麼一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