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天空還籠罩在一片昏暗中,似乎昭示著這場持續了兩天兩夜的大雪隻是稍作停歇。萬重山的半山腰,坐落著一處別具一格的院落,眼看雪停了,孟雲衣套上一件絳色棉心短襖,背起竹簍便跑出了竹屋,完全不顧身後師傅的勸阻聲。
雲衣知道師傅是擔心她,可是那天山雪蓮的種子得來著實不易,而且她已經種了五年之久,前兩天她還一直擔心這雪若是一直不停,錯過了采摘時間,隻怕要再等五年了,所以這次無論如何也不能再等了。
由於積雪未經踩踏,路麵不是很滑,雲衣不到半個時辰便到了山頂,隻是山上的氣溫遠比她想的要冷了很多,一雙細嫩的玉手被凍的通紅,由於喘息從嘴中溢出的熱氣,瞬間便結成了冰渣渣。這些對長年生活在山上的雲衣並不算什麼,隻是兩天的暴雪已經將種植雪蓮的地方完全覆蓋,隻怕找起來並不容易,不過好在她自小生活在這裏,所以找起來並沒有想象中那般費勁,不一會便把十株雪蓮悉數放到了竹簍裏。
此刻天空已是黑雲壓城的感覺了,雲衣背起竹簍便往山下跑,可是她的速度,始終晚了老天爺幾步,鵝毛般的大雪傾瀉而來,活生生把她留在了山上,雲衣沒辦法隻好躲到了就近的山洞。
這個山洞雲衣常來,以前上山采藥無論是駐足休息,還是躲風避雨,她與師傅總是呆在這裏。
雲衣抖抖身上的雪漬,徑直進了山洞,由於天黑地緣故,洞裏更是漆黑一片,她伸手從自己腰間的百寶帶裏摸出火折子,洞裏這才有了一絲光明,可是這一看到不要緊,雲衣突然看到她前麵三步的地方直挺挺的躺著一個男人。
是死人嗎?一想到這裏,雲衣心裏有些發麻,但師傅曾經告訴她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鬼神之說純屬怪談,雲衣便鼓足勇氣往前挪了兩步,她伸腳輕輕碰了那人腳一下,那人紋絲不動。
此刻雲衣心底的恐懼已經減少了一些,她蹲下身子摸摸那人四肢,隨後用火折子往那人臉上一照,雲衣長舒一口氣,此人雖然四肢厥冷麵色蒼白,但他還活著,隻是凍僵了而已。
確定那人還活著,雲衣便一點都不怕了,她把自己的短襖披在那男人身上,隨後找出上次在洞裏存的一些柴火,雖然外麵下雪,但這些柴火還算幹燥,她把柴火堆在男人身旁不遠處燃了起來。
借著火光,雲衣看到男人麵色漸漸有了血色,她走到他的身邊,把手搭在他的腕部,雲衣微微一笑,此人生命無憂。
不知過了多久,大雪似乎仍然沒有一點要停的意思,雲衣坐在火堆旁竟然也打起了瞌睡,伴著柴火啪啪的爆破聲,瞌睡襲來,不一會她便倚在牆壁上昏睡了過去。
葉傾動動眼皮,他的身體似乎像鏽住了一般,他記得皇上命他來尋神醫,可是路上卻遭人埋伏,他深受重傷,又逢大雪,避於洞中,起初他隻覺得冷徹骨髓,直到最終沒了意識,現在他感到他身體有了溫度,似乎傷口也不是那麼痛了。
好像睡了很長的一覺,葉傾努力睜開眼睛,柔和的火光照亮整個洞口,透過火光,他看到自己身上披著那絳色短襖,這時他才注意到洞裏那沉睡的女子,她身著水綠色短裙,腳上穿著一雙及膝的橙色長靴,白蔥般的雙手疊放在腹部,興許是火烤的原因,她雙頰通紅,娥眉間一點朱砂痣,更是盡顯嫵媚風情,高挺而不失小巧的鼻子下一張不點而朱的櫻桃小嘴,更是想讓人啄上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