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一年除夕夜,闔供歡樂度新春。原本是一年的大慶,可是因為先皇後孝期未滿,舉國上下不得大肆操辦。
借於這一個借口,韓昱倒是解決了一個大難題,他要為先皇後守孝三年,如此一來守孝期間,立後之事便不得再提,另一方麵世人也看在他與先皇後伉儷情深的份上,為他歌功頌德,真所謂一舉兩得。
宮宴雖不能辦,但節日還是要過得,一大早絲紡局的錦娘便帶著新衣來到蘭林宮,一年未見,她還是那樣的慈愛,雲衣欣慰哪怕整個世界都拋棄了她,至少還有那麼幾個人值得她努力活下去。
天澤自小就是一個鬼精靈,從早上睜眼開始,就一個勁的傻笑,看來他也知道今天是個好日子。
那天雲衣第一次以韓昱後妃的身份,麵見其他妃嬪,她知道雖然她是太子母妃,可是在別人眼裏卻是個十足的新人,聽說韓昱最後一次選秀是在絮兒進宮前,如此說來,等級最低的妃嬪呆在韓昱身邊都要比雲衣長,別人對她有意見也是應該的。
自古以來母憑子貴,可在雲衣看來,子憑母貴也是同等重要,尤其是經過了上次天澤生病之事,她若軟弱了,天澤也會受人欺辱,如今她身為太子母妃,切不可讓人輕視了。雲衣挑了一件淺紫色的宮裝,外麵套了一覺亮色繡花的貂絨坎肩,又讓樂言為她梳了一個妃嬪才能梳的飛天流雲髻。
“娘娘,你看你臉上的傷已經看不出了。”樂言開心的說。
雲衣點點頭,也是滿心歡喜,她曾以為這傷會跟著她一輩子,卻沒想到秦掌醫的藥這麼奏效,竟然好了那麼多。
收拾停妥,樂言滿意的打量雲衣,“娘娘,這樣才有太子母妃的派頭。”
雲衣輕點樂言的鼻頭,嬌嗔的說,“你這丫頭,就知道油嘴滑舌。”
雲衣側頭看看鏡中的自己,不禁有些感慨,原本以為自己會永遠保持初心,卻不承想,從那時起,她的心境已經完全變了,或許她再也回不去了。
“娘娘,皇上的禦攆已經到門口了,現在要去玉清小築嗎?”門外的李嬤嬤站在門外喊了兩聲,打斷雲衣的思緒。
“知道了,我馬上出來。”雲衣回應一聲,轉身走到床旁,把天澤抱在懷裏,樂言順手摸起掛在一旁的大氅蓋在他的身上,三人一塊出了門。
刺骨的寒風,還未刺到雲衣的臉上,她便抱著天澤上了禦攆。
雲衣掀掀簾子,眼見已到了玉清小築外,水麵上結了一層厚冰層,光看就覺得冷氣沁人,還是韓昱想的周到,擔心天澤受不了,派了禦攆來,如若不然雲衣哪能有這麼大的派頭。
“樂言,我跟太子就在此下攆吧。”雲衣輕喚一聲,禦攆穩穩地停了下來,樂言掀簾,雲衣抱著天澤從禦攆上走下來。
“娘娘,這就快到了,怎麼還要下來受著罪?”樂言一邊忙著為天澤披衣,一邊嘟嘴說。
雲衣笑而不語,她如今已是眾矢之的,又怎能不知收斂,落人把病。
因為天冷的原因,執勤的宮人都縮手縮腳的躲在門房後,看到雲衣前來,他們一個個殷勤的跑出來,“雲妃娘娘您來了。”
雲衣衝他們微微一笑,她側頭瞥了樂言一眼,樂言明白的從懷裏掏出一定銀子遞到領頭的宮人手裏,“這大冷天的,娘娘賞你們買酒喝。”
執勤的宮人立刻喜笑顏開,對雲衣那是卑躬屈膝,格外奉承,他轉身朝著殿內大喊一聲,“雲衣娘娘駕到,太子殿下駕到。”
伴著這悠長的聲音,雲衣步入玉清小築,從今往後,她實打實的成了一個後宮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