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捉奸(3 / 3)

這院子裏的忙亂成一片,慌張地開門。

“她看一眼她哥哥就走,不用聒噪蟾宮。”金將晚到底心疼兒子,不許人去打攪,到了房門前,隱隱聽見屋子裏有人低聲細語,心道:莫不是那小子口是心非,這麼小,就跟哪個丫頭有個苟且之事?如此,倒不好領著小星星進去。

“裏頭,是誰?”金將晚低聲問看院子的婆子。

不等婆子答,就聽小星星高聲喊:“哥哥,開門。”

屋子裏的人顯然一愣,隨後才有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傳來,不一時,門開了,就見金蟾宮耷拉著眼皮,哈欠連天地彎腰看小星星。

“父親怎麼這會子過來了?”金蟾宮問。

“裏頭,是誰?”金將晚用下巴指了指。

“你猜。”金蟾宮道。

“我猜?”金將晚雖不進屋子,但看金蟾宮這散漫態度,當即用力提起他的耳朵,“混賬東西,毛都還沒張全,就會……趁早打發了,省得你母親看著鬧心。”

“你還不出來?哎呀。”金蟾宮不料金將晚這麼禁不住玩笑,趕緊衝屋裏頭喊。

喊了兩聲,屋子裏南山才捂著嘴憋著笑,慢吞吞地出來,也是穿著一身雪白的裏衣,立在金蟾宮身邊,就像是一對璧人?

不對!金將晚用力地擠了下眼睛,看他們二人眼睛都有些紅腫,心知今兒個他們二人感觸頗多,於是又跟小時候一樣睡在一起說話。

“哥哥好漂亮。”小星星仰頭看著南山,又大方地邀請道:“哥哥去看祖父祖母嗎?”

金蟾宮抬頭看了眼天,“三更半夜……”

“少廢話,你去不去?”金將晚琢磨著人生七十古來稀,不定他哪一會就沒了,得叫金蟾宮知道他得護著小星星,就幹脆地叫他牽著小星星,“你帶你妹妹去找你祖母去。”

“這會子去找?”金蟾宮叫苦不迭。

“哥哥,去吧。”小星星道。

“你妹妹要去,刀山火海,你也得帶著她去。”金將晚道。

“……我換了衣裳再去。”金蟾宮哭喪著臉,心想金將晚怎沒這麼疼過他?匆匆換了衣裳,見南山已經安穩地躺下了,就連金將晚也不知何時回房去了,隻能牽著精神十足的小星星向“黑風寨”去,瞧見了黑風寨三個字,暗歎:若是姐姐知道父親這麼縱容小星星,不定心裏作何感想。

與京城隔著千山萬水的子規城黑風寨裏,山風陣陣,同樣是白日裏睡多了,晚上睡不著的金折桂趴在窗戶邊上,一邊喝肉湯,一邊把骨頭從窗口扔下去,看兩隻狗撓著牆蹦躂不時發出嗚嗚的聲音。

“嶽父嶽母回京了。”玉破禪打了個哈欠,趴在床邊看春秋,掃向光影中的金折桂,見她竟是隻有肚子慢慢鼓起,四肢臉龐除了最初有些豐盈,這兩月過去,竟是一點變化也沒有。

“回去了也好,若是慕容部落的事早處置了,就能叫他們臨走前來黑風寨瞧瞧。”金折桂深吸一口氣,然後一鼓作氣把手中的肉湯喝幹淨,遠遠地聽見哨兵打呼哨,細細分辨,是山後的哨兵,就對玉破禪道:“山後有事。”

玉破禪早在聽見呼哨的時候就起身穿衣,邊穿衣裳,邊道:“金祖母都在京城建了黑風寨,嶽父嶽母要看黑風寨,哪裏用得著出塞?”穿了衣裳,見金折桂也要出去,便拿了大氅給她披上,然後攙扶她小心地下樓,出了門,就見拓跋平沙、梁鬆二人激動地過來。

“慕容十三送馬來了。”拓跋平沙原當那些馬丟了,再尋不回來,不想慕容部落又把馬送來了,不禁激動萬分。

“八少爺、小前輩前去看看。”梁鬆也是萬分激動,提著燈籠在前引路。

玉破禪攙扶著金折桂,摟著她腰肢的手情不自禁地撫過她的小腹,看她神情越發溫婉,不禁有些嫉妒她肚子裏的小東西。

金折桂才吃過,此時出來也是為了消食,沿著台階一步步繞到後山,出了山門,便見一群十餘匹馬兒打著響鼻噴著熱氣立在樹林中。

“這一匹是大黑的孩子。”金折桂瞧見一匹毛發烏黑的駿馬,便護著肚子小心地走過去。

玉破禪緊跟著過去看,見這馬兒四肢矯健、膘肥體壯,一雙眸子如寒星一般銳利,忙拉著金折桂站遠一些,遺憾道:“可惜這馬兒不是母汗血馬生的,不然當會更魁梧。”再看其他馬兒,見慕容部落把他們照看得很好,便放下心來,叫阿大、阿四幾人把馬兒牽入山寨。

“慕容九,也送到柔然手上了?”玉破禪頗有些替慕容九惋惜,英雄末路,便是如此吧。想慕容九殺了柔然那麼多將士,他落到柔然手上,定會屍骨無存。

慕容十三派來的使者不肯多說,隻道:“九王子下落不明,興許被柔然撿到了也不一定。”將馬兒交割完了,當即帶著人告辭。

玉破禪叫梁鬆略送了送,看那些人藏頭露尾,便問拓跋平沙:“在慕容那探到了什麼消息?”

拓跋平沙笑道:“就好似曆史重演了,慕容十三帶著慕容九回來的路上,就被自家部落的人偷襲,慕容九失蹤,慕容十三負隅頑抗後,隻帶著兩個親兵趕回來。老慕容王查到是自家其他兒子幹的,急著要尋回慕容九,就暗中監察眾兒子。誰知走漏了風聲,兒子們都怕被老慕容王偷襲,紛紛領著自家的親信親兵逃離了慕容王城。如今慕容又四分五裂了。”

“如今看來,慕容十三能給咱們送馬,慕容部落當盡在他掌握中了。叫咱們的人留心一些,莫在草原上亂闖,仔細別被慕容十三替慕容九‘報仇’的時候誤傷了。”玉破禪握著金折桂的手,聽見山上一聲狼叫,又見寶寶、貝貝兩隻“惡犬”聽見那狼叫,就瑟縮在他腳下,不禁被氣笑了,“徒有個空架子了。”

“可不是嘛,慕容圖有個空架子了。”梁鬆喟歎一聲,又笑了,“如此也好,誰也別想在草原一家獨大,大家太太平平的,咱們子規城才好做買賣。說來,咱們的毛線,柔然皇宮裏的娘兒們都喜歡呢。”

“我們的毛線?”金折桂一字一頓,狐疑地看著梁鬆,又轉頭看向玉破禪。自證實她有孕後,玉破禪日日拿了論語春秋乃至公孫公羊等晦澀的書籍來念——她白日裏睡多了,便是托了那平緩的腔調的福——此外,也不曾看見他做過什麼,怎地冷不丁地,就冒出一句柔然宮裏的妃嬪都喜歡他們的冒險呢?“毛線不是沒染好嗎?莫非,祖母把工匠送來了?”

玉破禪要打斷梁鬆已經來不及,原想給金折桂一個驚喜,此時見露陷了,就幹脆地道:“線染出來了,原本想叫你瞧著滿城人都穿毛衣,給你個驚喜呢。”

“……那是驚嚇吧。”金折桂望了眼自己身上那身襦裙,琢磨著要是弄個套頭毛衣罩在外頭,那得多不堪入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