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班啊。本來應該五點半下班,一直忙到現在。”
“楊博士,你規培還有多久?”
“還早著呢。眼看著你們都掙大錢了,隻有我還在慢慢熬著。”楊浩讀的是八年製臨床碩博連讀,但博士畢業後三年的規培不能少。所以,現如今高學曆的他收入最低。
沈瀾笑著安慰道:“醫生不是越老越值錢嗎?像你爸,老中醫,別人點名來看診。放心,隻要是我們在一起,在你成為正式的醫生之前,不會讓你買單。”
“謝謝姐妹們關照。”楊浩嗬嗬一笑。
“來,咱們幹一杯。祝你早日成為正式的執業醫生,也祝我恢複單身。”柳小米給大家都倒滿了酒。
“我今天真的不想喝。”沈瀾望著冰啤酒犯怵。
“你應該大姨媽快來了吧?”楊浩一本正經地問她。作為她和柳小米的私人醫生,楊浩連最私密的問題都提供服務。
“死耗子,你怎麼比我自己還清楚?”沈瀾不得不笑罵楊浩。下腹隱隱作痛,似乎在提醒她大姨媽快要到了。楊浩說的沒錯。
“我下了個APP,你倆的情況都輸進去了。你痛經吃了我爸開的中藥,好點沒?”楊浩問沈瀾。在楊醫生眼中,醫患關係,無需避諱。
“時好時壞的。特別是忙的日子,痛得尤其厲害。”
楊浩故作神秘地對沈瀾說:“吃什麼藥都不能解決根本問題,老中醫也不管用,最好的辦法,結婚生孩子,自然就好了。”
“真的假的?”沈瀾不知楊浩這句話的真假。楊浩雖然為人挺憨厚,可再憨厚的男人也有惡作劇的時候,何況他私下裏就是一逗比。
“當然。”
“耗子你這是說笑,阿瀾目前連男朋友都沒有,結婚生子太遙遠。你還是想想怎麼樣能減輕她每月的痛苦吧。”
“雖然我不是婦產科,我在這方麵做過研究的。或者,給她介紹男朋友?我師兄,附屬醫院婦產科的,要不要介紹介紹?”楊浩突然一拍腦袋。
“別別別,醫生我認識你就夠了,何況是婦產科男醫生,我無福消受。”沈瀾趕緊擺手。她現在非常享受目前的生活狀態。有喜歡的工作,有奔頭,有合拍的死黨,不寂寞。何必自尋煩惱陷入情感的泥潭?
“耗子,我爸的病,要不要手術?”柳小米問楊浩。柳小米和父親柳建國一直不對付,父女倆在一起每次說不到幾句就會發生爭執。上周父親突然暈倒,把她嚇得不淺。到醫院檢查才知道,一向要強的父親,居然有高血壓和心髒病。柳小米深感不安,這是她成年以來第一次感到恐慌。
“暫時可以保守治療,不過,最終恐怕會要做手術放支架。”楊浩在心外工作,柳建國就是在他們醫院看的病。
“他這段時間心情很不好。”柳小米居然關注起了父親的一舉一動。
沈瀾關切地問道:“怎麼了?”
“還不是因為廠裏的事。我說了要他不要做什麼醋廠。辛苦做一瓶醋出來,價格還不如一瓶礦泉水,你說能賺錢嗎?原來還能賺點辛苦錢,現在受各種衝擊,生存困難。他還希望我回來接替他管這個破廠,我才不要接。一天到晚熏得一身的醋味。可是,看到老柳那樣子,心裏又不好受。”柳小米眉頭緊鎖。再不對付的父女,關鍵時刻,血濃於水。
“開門七件事,柴米油鹽醬醋茶,醋其實也是生活中的剛需。是不是可以想想辦法,改變一下經營思路?”沈瀾對於柳家的醋廠還是有些感情。記得小的時候和柳小米一起到大大的醋缸裏躲貓貓。這些年,家裏用的醋一直都是他們家生產的。他們家的醋是純糧食釀造,貨真價實。
“來來來,喝酒。今天不談這不開心的事,今朝有酒今朝醉,煩心的事,明天再說。”柳小米舉起了酒杯。
沈瀾和楊浩也端起杯作陪,隻是楊浩已經幫她把冰啤酒換成了常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