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內,安靜的氣氛透著說不出的壓抑。
皇上坐在盤龍大椅上,瞪著一雙眼掃望著底下跪著的臣工。
“你們除了跪著叫朕息怒外,難道就沒一個能站出來為朕浴血奮戰嗎?”他不能相信,所以聲音格外的大,震得大臣們更加匍匐於地,惶惶不安。
“皇上,老奴願為皇上解憂!”許是臣工們無人接話,大總管忽而開了口,皇上一愣的回頭瞧他,眾位大臣則抬眼掃那老太監,各個眼露鄙夷之色。
“你?”皇上看著那滿臉褶皺的大總管,無奈的擺了擺手:“得了,你是有心,可你無力!”
“皇上,老奴也知道自己擔不起,但總要有人為陛下您去浴血奮戰不是?”大總管的言語,再一次刺激到了皇上,他轉身看著遍地緋袍,忍不住的拍了桌案:“瞧瞧,瞧瞧!我偌大的國土上,竟無一位敢站出來!”
“皇上,臣有話說!”忽然兵部尚書跪行一步出言,皇上驚喜萬分的急言道:“講!”
“喏!陛下容稟,邊疆戰局現在吃緊,據報被部落和大雪圍困以足半月,可謂是凶多吉少;臣等為國之臣,自然也想盡力去做,可我等為文官,不懂兵道,實難作為啊!而昨日和幾位武將相談深夜,結論卻是:不得不謹慎啊!”
“謹慎?何處此言?”
“陛下,邊疆之地,苦寒有餘,物資匱乏,部落更是騎射之隊,行速如電;以前武王爺在時,就說過,部落之患如鬼,行兵捉將,追,隻會無蹤,伏,難算其路,而他多年與部落交手,才知其律;可陛下,我們這些將領,並不熟部落之律啊!武王爺麾下舊將,如今因援遲而陷重圍,可沒人熟知部落之律,是以無人敢應無人敢出,並不是不想效忠皇上,不是不想為皇上盡力,隻是,隻是怕不諳此律,引兵再入險境,令君父堪憂啊!”
“這……”皇上也知人家說的在理,如今的戰事打拖了這麼久,不就是因為對方狡詐難算,所以毫無進展嗎?可是,這個時候說這樣的話,卻叫他怎麼辦?
“你們提他做什麼?難道除了他,這堂堂大國,在無可用之人?”皇上拍著桌子站了起來,臉有怒色。兵部尚書不敢再言,是以沉默而對,倒是此時那梁國公跪行一步言道:“皇上息怒,有道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天下民為天下臣,如今江山社稷需此人而出,皇上何不讓他戴罪立功呢?反正他在荒蠻之地,也不過指耙除草,倒不如讓他來解著燃眉之急!”
“你這是向朕舉薦他?”皇上的眼盯向了梁國公,而梁國公一臉淡然:“非也,臣不敢舉薦,隻是就事論事,皇上,大軍被困,早一日突圍殺出,早一日保住兵力,若是遲遲不能救援,就算是鐵打的漢子,也沒用了!到時候,損失就不是三萬而是,五萬!那時,皇上您隻怕就被動了,那些部落蠻子,可會趁機發難啊!”
皇上聞言跌坐於龍椅上,立刻兵部尚書接了話:“是啊,皇上!當今之際應當是派能人多多挽回局麵,我們才有論戰的資格啊!”
“可是,他被朕……”
“皇上無憂,武王爺就算廢為庶人,那也是這國土上的一人,君父有命,他怎敢不做?何況皇上可以和他簽個軍令狀嘛!”梁國公這話引起了皇上的注意:“軍令狀?”
“對,皇上可許他一個約,若是他能入邊疆讓形勢逆轉,並平邊疆的話,您就赦免他在蠻地之苦,許他個自由之身;若是他不能,那就叫他以身殉國!”梁國公說的平靜如水,可聽者卻是咋舌,一個個的張望後,無不覺得梁國公很辣非常,竟是借機要把武王爺置於死地,虧他們當初還是好友,如今人家不但反目,更是成了仇了!
縱然百官不齒,卻也無人能反對什麼,畢竟現在的情形,還真是把武王爺啟用起來為最佳---誰願意在這個時候“雪中送炭”啊,錦上添花多容易啊?戰事這般困難,領兵上去就算不送死,回來也會丟官惹禍,誰會這麼想不開呢?
皇上見百官沉默以附,便是難言,他想答應,卻又覺得會丟了自己的臉,悻悻的坐了坐,以深思熟慮為由,草散了朝會。
退到偏殿,他覺得腳步沉重,正在舉步艱難時,他聽到了朝堂內眾人的議論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