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藍雪一個人在飛淩鏡湖畔的長廊上呆著,靜靜地看著銀色月光灑在飛淩鏡湖麵,被水波蕩碎。
“雪兒!”程芷容走了過來。
“芷容姐。”
“一個人在這幹嘛呢?”
“沒幹嘛呀。小時候我就喜歡晚上在這個長廊上呆著。”
“然後被蚊子咬了好多包,對不對?”
兩人一齊笑起來。
“哎,雪兒,你今天扮作老頭,我知道是用了易容術,但聲音呢?聲音是怎麼變化的?”
藍雪從兜裏掏出一個小小的竹片,對程芷容說:“你含在嘴裏,再說話試試。”
程芷容照做了,試著說了一句話,出來的聲音果然沙啞又蒼老。
“好厲害!怎麼做的?”
“是個朋友給我的。今天那套易容的東西,也是他給我的。”
“你朋友真多。”
“出門在外靠朋友嘛。”藍雪輕快地說。
忽然,飛淩鏡湖東側曲蘭院的方向隱隱約約傳來刀劍的聲音。
“大晚上的誰在練劍?”程芷容奇道。曲蘭院寬敞,穀中弟子平時喜歡在那裏舞刀弄劍。
“不對,練劍的聲音沒這麼吵。過去看看。”
兩人急急忙忙跑到曲蘭院,程芷容看到了正在打鬥的人之一,脫口而出道:“爹爹!”
其中一人正是程芷容的父親程葉羽。程葉羽身材偏胖,但身手卻一點也不慢,隻見他揮著把大刀,跟另一個與他年紀相仿的持著劍的人鬥得正激烈,連程芷容叫他都沒聽到。
“程葉羽,你還要跟我鬥到什麼時候?”
“原晉,是我想和你鬥嗎?你們要進穀見藍穀主,我又沒攔著,隻說要先叫人通報一下,這是藏麓穀的規矩,是你執意不許人通報直接闖進來。來我們藏麓穀做客卻連我們穀中的規矩都不顧,是不是壓根沒把我們藏麓穀放在眼裏!”
“哼,等你們通報,恐怕藍雪聽到消息早帶著聖毒門的妖人跑了吧?”原晉冷笑。
程葉羽怒道:“胡說八道!”
藍雪聽到這幾句對話,雙臂環在胸前,問程芷容:“原晉就是原家的人吧,我跟原家還真不太熟。”
“是原家家主的弟弟,好像排行老四,按輩分我們該叫叔叔。”程芷容答,然後她不滿道,“才不叫他叔叔,聽他說的都是些什麼話!”
藍雪聽了程芷容這麼說後,忽然朗聲道:“原四叔,是不是對雪兒有什麼誤會?”
原晉跟程葉羽聽到聲音,同時收了刀劍。
程葉羽揉了揉眼睛,大聲道:“哎喲,乖乖!是雪兒嗎?老天,可算是回來了!”
藍雪笑道:“程叔叔,想死你了!”
程葉羽連忙跑過來,把刀丟在地上,說:“讓程叔叔看看。瘦了。什麼時候回來的?”
“今早程叔叔你出門後。”
程芷容不樂意了,“爹爹!你怎麼隻看到雪兒了,女兒剛才叫你都沒聽到!”
“哎喲,不好意思啊我的乖乖女兒。”程葉羽笑嗬嗬道。
“這位就是藍家大小姐藍雪?”原晉冷著臉問。
“原四叔好。”藍雪笑容不收。
原晉“哼”了一聲,“不敢當,哪裏敢聽你叫一聲叔叔?”
話音剛落,從曲蘭院四麵的牆上,跳下來十九個人,著裝整齊,跟原晉一樣,腰帶上都繡著原家的銀鷹家徽。
“把她拿下!”
原晉一聲令下,十九個人亮出長劍一步一步逼向藍雪。程葉羽見狀立即撿起自己的刀,將藍雪和程芷容護在身後。
“原晉,你瘋了?”程葉羽怒火中燒。
“不交出藍雪,以後恐怕整個中原武林都要瘋!”原晉厲聲道。
忽然,一陣整齊有力的跑步聲傳來,一大群藏麓穀弟子迅速跑入曲蘭院,圍成一個圈,將原家的人包圍起來。有人提著燈籠,照亮整個曲蘭院;有人拿著武器,雙腿呈弓步準備戰鬥。